宋玄仁坐在最前面的马车上,白凤九坐上中间的马车,叶青缇和叶青稚坐在最后。
他们跟着宋玄仁进了一家客栈,落好脚后,几个人在外面乱逛。
这地方名叫田顶,是离京城最近的镇子。此时日光炽烈,镇郊的村子里,田间地头,处处有农民在耕作。
宋玄仁青缇,我们去务农吧?
叶青稚陛下还会务农?
真的受得住么?
叶青缇阿稚,以后叫宋兄。
叶青稚知道啦。
宋玄仁其实很羡慕这种兄弟间和睦友爱的气氛,不像他家,争权夺位,骨肉相残。
宋玄仁我幼时被先皇送出宫历练过几个月,务农、经商,都习得一二。
叶青稚哇,还是宋兄厉害。我和堂兄整日被关在府上,习武练剑念书,好生无聊!
叶青缇笑道。
叶青缇无聊?你总是上房揭瓦翻墙,总要被先生训斥,活得有趣多了。
似乎幼时的事情是叶青缇快乐的源泉,每次提到,他都会笑得灿烂。
宋玄仁青缇,我好久没见你这么笑过了。
叶青缇沉吟片刻回答。
叶青缇青缇长大了,家国之事都要靠青缇背着,自然要成熟稳重一些为上。
很多时候他会觉得不公,有些人几十岁都可以活得像个孩子,而有些人几岁几十岁的时候就要独自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
他是后一种。
明明向往自由,却被条条框框束缚一隅。
明明不想长大,却必须故作成熟,圆滑处世。
他可以做到知世故而不世故,也可以对别人的世俗圆滑不作评价,但他其实真的太累了。
宋玄仁青缇,朕希望你一直记得,我们胜似兄弟。
叶青缇宋兄位高权重,君臣之谊,不敢僭越。
他总是这么客客气气的。
明明对下人总是体贴有加从不自恃清高,却总是把自己束缚在君臣尊卑的条条框框里,不得安生。
宋玄仁青缇……
我们是兄弟啊。
出生入死的兄弟。
只是没拜过把子,而已。
出神间,叶青缇已经撸起袖子走进了田里,他跟那里的大伯随意地唠着。
叶青缇大伯,去年收成如何?
那大伯叹了口气。
农民嗐哟,可别提了!去年太旱,收成不好,再加上交的那些地租,我们饭都吃不起。
农民公子一看就锦衣玉食长大的吧,没经历过这些苦难,又怎么会懂。
叶青缇礼貌地弯了弯腰。
叶青缇大伯这是在除草是吗,我帮你吧。
农民嚯,别了吧,怕脏了公子的手。
谁听不出这话里面的阴阳怪气呢?叶青缇从来不计较,用自己的诚意打动这这位大伯。
叶青缇无事,土地是上天的馈赠,谁会嫌脏呢?况且就算沾了泥巴,洗洗就是。
叶青缇说完,就已经蹲下来拔了几颗杂草。
那大伯一开始还很担心,怕叶青缇分不清杂草和秧苗,但没想到这位公子哥儿居然一颗也没拔错。
看见叶青缇劳作着,叶青稚、白凤九和宋玄仁也分别走进了另外几块田地里,帮农人们除草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