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你回来了。”
巨大的怔滞使心灵呆住,无法动弹
诸葛有些嗫嚅的启唇,挤出一句欢迎,语气就像重逢了久征不归的家人般试探,生涩。压抑在轻柔语调之后的究竟是近人情怯还是跨不过的隔阂,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诸葛亮“那个……”
诸葛亮“最近……还好吗?”
倒不出的一股柔腻闷在心口,怔住了灵敏睿智的双眸,眼底的清蓝变得懈怠,如同失神一般
迷离离地沉浸在月影幽幽的夜晚,窗棂和飘动的柔绡,搭月而坐的少年,宛若一眼浮涌清波的暗泉;这幅无比擭住眼眸的画卷使目光贪恋着倩幽淡彩,万物镀上月光那种近乎于灰的浅银…他想说点什么却口舌干燥,好似结满了沉重
元歌“一切都好,”
元歌“不用担心我,”
还是多关注你自己吧,师哥。
以轻轻昂首的动作代替了唇角的弧度,月轮的光宛若从肌肤升起,映衬着苍白如纸的的肤色;眸随着风,涟漪向深,说不清是从容还是更清淡的情绪使潋滟的星海随然失散,昂首时眼眸占据月光洒落的地方,
眸光怔住,被丰腴的满月晃得有些发散
犹如稀释的酒,芬芳与刺鼻的辣味都稀近于无
无目的的一阵呆滞使自己浅浅陷入思绪,眸上的月影儿清润,好似一双水镜与之相映
「我不再以你为我的信仰,师哥。」
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把自己和你断离时那痛苦刻骨,
背身向你的时候,我也从未意料到当我苦苦寻觅的信仰将我抓住时,友谊的纽带断裂得那么简单轻易,微不足道。
嘴角攀上难以捉摸的笑,对着清薄的一轮明影儿。过去还是什么啊,
……过去明明什么都不是。
如果要描述出来,那便是个连我自己都无法相认的少年,做的一段稚气未脱的蠢事。
以往的懦弱是我后悔抛弃了过往,蜕变则是我欣喜我们的错过,终于不必一辈子拴在你的光环之下。
「今天的一切是我们之间最完美的巧合。」
「……你尽可以继续效忠自己心底无用的良知,只不过我,元歌,不奉陪。」
眼湾下犹如穿过清风,诸葛抬眸望向他的时候,星积的几颗泪调和出一片沁凉的风夜意。少年的笑份量很轻,与那载满星碎的月眸仿佛只要伸手一拂,便会化作轻尘消散
诸葛亮“元歌,我……”
蓝发在逆流的微风里稍稍起了倒勾,那张清俊的面庞上,眼眸如同被撼动般微微颤抖
泪花摇晃,把眸子粘连得那般脆弱易碎,却迟迟不肯掉落
诸葛亮“那时候的事……”
诸葛亮“……原谅我好吗?”
依旧没有作答,在他盼望的每一处上。少年只是毫无指向地扬起了唇,目光静候他的下文
他漫不经心的寒暄被少年轻熟地接过,聊下,宛若特意洒给他的惊喜
然而对待他内心急切渴望的一句宽慰或者原谅,自始自终,连他的表情都不曾有过暗示
就像是设计好的,让他看着,悔着,在一点点渺茫的期待里自己把自己的心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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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猫“他要是问你原不原谅,别管,”
木偶猫“甩手走人别让他碰到你,退场帅一点,留个背影让他自己想去。”
出发之前,翎川转告黯宗的指示,事无巨细
这场提前有设计的别离会别样唯美伤感,一切随心而动,演绎的主动权在他手里
轻盈盈地挥袖躲过他的指尖,翻身而下,勾着那满目是碎泪的青年凭着高栏相望
黑夜里,明月下,一丝杂色也无的黑色斗篷在身下承起浓墨,丝料轻薄,闻风而澜却没有冰绡的空明轻盈,而是浑厚,诡异,月光弹弹而化不开浓郁的墨色,华丽尔雅
台上他掌控一切,台下有人掌控他的一举一动
元歌笑得很自得,从坐在窗沿上的一刻开始,就抱着欣赏一场独角悲剧的从容摆好了姿态
话语最先消融在耳畔的风里,然后是师哥的脸,眼眸渐渐也拉不近他的面庞
手中翻起一张剪尾的符,符光蒸起,
眸中暗光交锋,褪去星水涨落的清澜,犹如绽放的花儿将花瓣合拢
元歌“…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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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被烧去了小半的照片,遗存的一部分上两个少年依旧勾肩搭背,笑得阳光灿烂
第三个少年的身影被火光蚕食,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