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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们的天画小朋友跑完罚练赶到食堂时，只剩下了白米饭，连个大白馒头都没了。
“啊——”
今天又是被魔音贯耳的一天呢。食堂大妈听了都霎时凄苦，给她端了盘榨菜。
不仅如此，还差点迟到。
没错，即使到了这里，上课也是不可以落下的。学习时间就定在了吃过晚饭后。地点定在两个大礼堂，一连到三连前5个宿舍为综合一班，三连后5个宿舍到五连为综合二班。
“……我是综合一班的班主任。”讲台上，一位笑眯眯的女老师先静默了三十秒，然后开始做自我介绍，棕色的齐耳短发，干练熟习，个子不高，一米六上下。
百诺估算着，丝毫没注意自己出了声。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白皙的手，两指并拢，轻轻推来一张纸条：“162”
“161。”她压低声音。对方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眼里不饰一丝惊奇。
“162。”无形的火药味逐渐弥漫开来。就在这时，被教室门撞开带进来的风吹散了。
“报告——”蓝天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叼着块小面包，手里高举着学生卡含糊道。
“俯卧撑二十个，站着上课。”学员们暗自咂舌这老师的狠劲以及上道。蓝天画吐了吐舌，俯下身子。短发老师转过身在黑板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带着一丝潦草，粉笔灰雪花般落个不停。
“司徒皓昕。”
“报……报告。”门口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司徒老师秀气的眉皱了皱，蓝天画刚好做完俯卧撑，两人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进来，都坐下吧。”
蓝天画趁司徒皓昕转过去扮了个鬼脸，快步进入座位，大大咧咧坐在百诺和路子园之间：“161.6。”
这个女孩，目测能力这么强？路子园心中一震，不敢小觑眼前不拘细节的人。但这能力未免有些浮夸了。
讲台上司徒老师敲了敲黑板，意有所指：“别讲话。”言简意赅更让人确信这是个狠角色。
“从今天起，我是一班班主任，教你们语文和战术。暂定班长001。副班长002，课代表003，战术待定。由于年龄不一，不会都教，只教部分。”
“现在上课。”
武青归反应迅速：“起立！立正！”
“同学们好。”
“老——师——好——！”刚吃完饭，学员都满血复活，回应得十分响亮。
“请坐。”司徒皓昕很满意学生的表现，转身打开大屏幕。
教室前面是一块大屏幕，讲桌上有一块触摸屏，老师在触摸屏上展示的内容都能在大屏幕上展现出来，就算是最后一排的学员都能看清。这下连看不清的借口都失效了。
终于熬过了几堂课，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众人已是脚步虚浮，全然没有开始时的精神气。这还没完，又被集合进行队列练习。
回到宿舍，差点倒头就睡，才挨着枕头，赤燚的大嗓门响起：“你们不洗漱吗？不洗澡别想躺床上去！”嫌不够带劲，拿着大喇叭走街串巷地喊。
被逼无奈，带着新发的万能黄脸盆去了澡堂。
说是澡堂，实际也就几块破木板围了起来，春天夜里还有些凉，风直往里面灌，几人都求快随便冲了冲 ，打着哆嗦快步跑回宿舍。
104宿舍。
天乐明显还有劲，他不是个话痨，只是军营新生活太丰富，身边又没个人说，兴奋得过头，现在好，一群舍友管他是自言自语还是碎碎念，都被迫听了许久，连熄灯号都没能阻止他的嘴。
欧阳零到底是恼了，抬手将天乐的枕头扔了过去：“闭嘴！”天乐正一边借着月光奋笔疾书，一边叨叨这破题，冷不防被命中了脑袋，哎呦一声接住枕头喝道：“好你个偷袭的家伙，看招！”
欧阳零伸手挡下，忍无可忍：“你磕了药啊，能不能安静点。”说罢反手砸了回去。
这一下力气可不小，天乐恍惚了一下跳将起来，抬手手指指着人跺脚骂道：“我靠你别太过分！你看我不……”
哪知欧阳零毫无动静，停话想词的空隙整个宿舍噤若寒蝉，天乐后知后觉心道不妙，僵硬地转向窗边一片阴影：“教……”
赤燚举起大喇叭，朝着天乐吼道：“大晚上不睡觉你想干嘛！作业么不写！现在来装努力给谁看！”
可怜天乐头发都被吹歪了，他忍受着漫天唾沫星子，试图插话未果，又被打断：“操场俯卧撑一百个！”
操场上天乐幽幽怨怨，欧阳零宿舍捂嘴偷笑。
做就做吧，赤燚还把刚才的话录了下来，放个喇叭在他耳边循环骂人。天乐苦不堪言，只好加紧速度。
“……98，99，100！”天乐艰难地爬起来，拍了拍手。搞了这么久，他也累了。蹲在地上，仰头看月亮，难的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忽的有些感慨。
学校里学了不少写月亮的诗，做题总讲寄托了诗人的思乡之情以及想念亲人什么的。从前对此嗤之以鼻，觉得不过套话，如今看来，古人说的确实不错。明明离出发离家踏上征程最多一周，在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艰苦训练之后，那羁旅之思几乎能从心底溢出来。
不知道父母在家乡过得怎么样。他来自边城地区，父母一个是在餐馆里当厨师的，一个是照顾杂货铺的，收入都不算高。这次他来参军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奔着有津贴来的。妈在他走之前念念叨叨地给他检查行李，舍不得他去。他信心满满道：“妈，你放心吧，我肯定能通过考核的，到时候还能攒点钱寄回来。你给我寄东西的时候别忘了带点你做的包子来……”
天乐妈打断他：“行了行了，有那些钱你还买不到包子吃？等寄到都不能吃了。钱自己留着吧。爸妈这边还少了你个吃货呢。”
天乐叫到：“外面的包子怎么比得过老妈亲手做的呢？”天乐妈送了他不轻不重一个栗子：“就你嘴甜，玩去吧啊，我帮你装点药品。”
回忆戛然而止。急促的哨音惊醒了天乐，也惊醒了睡梦中的学员。顿时噪声四起，窸窸窣窣穿衣起床叠被的声音有如夏夜草丛中的虫子。
天乐爬起身往宿舍楼前跑去。虽然他穿戴整齐但抵不过操场离宿舍楼远啊。何况做完俯卧撑没多久，体力流失，更倒霉的是他刚坐久了腿麻了！
眼看着距集合点只差一百米，天乐心中一喜，赤燚举起熟悉的大喇叭咆哮：“232！你丫的把老子的喇叭带回来！”
天乐欲哭无泪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跑回去拿。待到回来时，队伍已经呈两路纵队跑出一公里了。他傻眼了，笑面虎赶到，手里提着五六七八根鞭子，冲他吼：“愣着干嘛？喇叭给我！跟上！”
“……”冷不防挨了一下，天乐痛呼一声，才反应过来，大声答道：“是！明白！”随即在下一鞭落下来之前连滚带爬霎时跑出几百米远。
天乐暗暗吐槽教官不当人，好在他年轻气盛，不一会便赶上了队尾。一抬头，却瞧见一头张扬的蓝发。这不是欧阳零吗！
天乐瞬间来了精神，三步并两步跑上前，嘲笑到：“某人怎么跑这么慢啊？我差个一公里都赶上了。”
“白痴。”欧阳零送了他一个白眼，扶着身边人继续跑。
天乐神经大条并未发现异常，正欲继续嘴炮几句，自己的发小安小达也落在后边，放慢速度与其并排，拿手肘捅了他，向被扶着的人努了努嘴。
天乐这才看见与欧阳零长相相似的那人，惨淡的月光映出脸上布满冷汗，一条腿有些瘸似的，被欧阳零架住一边。天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没等两人拒绝，上前帮忙。有了他帮助，速度果然快了不少，安小达体力稍差，便帮着盯教官。
目的地是一座山的山顶。欧阳零粗略估计了一下，跑了约莫五六公里。哥哥的腿有些受不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沉下心，感到有些绝望。老天真的这么不讲人情吗。
没有时间多想，赤燚气定神闲地站在稀稀拉拉的队伍前：“一群废物。比我想象的要慢了五分钟。明天加练！现在开始今晚的第四个训练科目，全体学员进行人体无组织集体切除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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