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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了没！007！457！你俩眉目传情干什么呢！”
狂清泽粗犷的大嗓门又一次响起。东方末收回目光，来日方长。
宪兵们开始检查他们的私人物品。
“电子产品可以有，书可以有，奇奇怪怪的东西没收。手机放仓库报告，周末拿。笔记本可以放宿舍。够仁慈吧？”
“教官万岁！”有人欢呼起来。
“就看你们训练完还有没有力气玩了。”狂清泽“贴心”地补上一句。顿时欢呼声没了，变为哀嚎一片。
“报告！什么算是奇奇怪怪的东西？”一个外号“虎鲸”的学员好奇地问。
“比如这个。”狂清泽从他包里取出一个尖叫鸡举起来。
“叽”的一声导火索一般，引燃了全场爆笑。虎鲸尴尬地摸摸头狡辩，“这是我释放压力的工具。”
狂清泽哼一声，将尖叫鸡随手一丢，恢复了冷酷的模样：“还有两分钟，没换好的就别想入营了，直接滚蛋！”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东方末一动不动，仿佛刚才的爆笑与他无关。只是没想到隔了这么多人，他还是能在这碰到龙昊天，也没想到两人会心有灵犀一般对上目光。
“全体都有，跟着越野车！”
军用卡车完成了使命，快速离去。狂清泽站在军用越野的后座上，举着喇叭喝道：“跑步——走！”
越野车一下冲到前面，扬起阵阵尘土，把前面几个人折腾地不轻。
“干嘛呢！快跟上！”后面学员不断嚷嚷着。
001武青归身形高大，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他恶狠狠地转过头：“有种你来第一个吃灰啊？”
少年正值青春，血气方刚是难免的。刚才那名学员叫嚣道：“怕你啊，我叫麒麟臂，改天比试比试？”
武青归根本不把麒麟臂放眼里，已经开始跑了：“武青归，代号平头哥！”
倒不是不想出言威慑几句，眼前尘土迷得睁不开眼，一张嘴怕是能吃不少灰。
狂清泽见状没阻止，反而饶有兴致地坐了下来。就是要这样才有看头，不然一潭死水也太无趣了。
穿着常服跑步，东方末也是第一次尝试。不愧为罗刹营。他拽了拽背带，调整好呼吸，越过了前面的006，005。
006是个小个子，很瘦，看着能被越野车带起的风吹走。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身边闯过一个人，急了：“007你……你做干啥？”东方末不做答，径直越过前挑衅地给了个眼神——是个人都能懂：不行就乖乖到后边去。
006哪能服气，抬腿就冲，一个闪身抢进东方末前面，回头正欲讽刺，哪知呼吸节奏全乱了。东方末昂首挺胸，看不到底下有个人一样。
一时的好胜心却是致命的。006只感觉双腿跟灌了铅似的，刚才的冲刺抢位耗了不少体力，双肩好像被抽干了力量一样，带着灼烧的疼痛，呼吸急促，只能眼睁睁看着人一个一个地越过他。
也不知跑了多久，队伍早就散了。狂清泽骂道：“才五公里就坚持不了了？这是你们日后的训练日常！跑的什么玩意！还剩一公里，自由冲刺！十分钟内不到者淘汰！”
还没开始训练就要面临淘汰。放谁身上都不愿意。可体力透支的少年们心有余而力不足。东方末闻言倒是挑了挑眉，他甩开步子开始冲刺，越过了前面仅剩的001。平头哥始料不及，被撞得骂了一声，随即跟了上去。
龙昊天早就跟了上来，此时与东方末平头哥并排跑在一块成领头之势。
洛小熠虽然没练过，但好歹坚持锻炼还是有的，与前面始终保持一段距离，正不断平稳自己的呼吸，忽然身边多出一个人来。
一只脚伸了过来，洛小熠措不及防，急抬脚，却是一脚踩空，只见得眼前飘过一个25，随即摔倒在地。嘶，好像划破了。脚步落在洛小熠耳边，震得他有些头晕。他抱着头，一动脚上就传来钻心的痛。一只手把他拉了起来。
“小熠。”凯风不是已经到前面去了吗？刚刚一块石头被踢到了他的脑袋上，此刻有些晕乎乎的。
“凯风，还剩多久？”洛小熠颇为吃力地跟着凯风的步伐。人剩得不多了。大多都是年纪小的或是身体素质差的。例如之前那个901子耀，还有……那个006。
“别急。”凯风说。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听着令人莫名安心。“我带着你呢。”
洛小熠可不是别人。他挣扎了一下：“你先走吧，我可以的。”
“别逞强。”凯风强硬地拉住他，继续带着他跑。自家发小什么性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凯风！”洛小熠知道拗不过他，加紧了步子。
时间只剩20秒，眼看着终点线就在100米处了，连901子耀都过了。洛小熠没力气说话了，正欲甩开凯风的手，凯风却不知道哪来一股劲，拽着他拼了命地跑。洛小熠感受着初春裹着寒气的晨风，很冷，却在凯风手心的温度中不堪一击，化作热流涌入体内。洛小熠终于知道凯风那股劲是从哪来的了。
两人如小时较劲一般赛跑。一个带着人跑体力消耗过大，一个脚受伤了使不上劲，却幼稚地你追我赶。
随着最后一滴鲜血落在终点线上，哨声响起，洛小熠扑过线，摔倒在地上，凯风站直了身子呼了口气，也坐了下来。
好容易喘允气，洛小熠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凯风，我可比你早一步到。”
凯风躺下来，无奈地笑笑：“是是是，跑不过你。”
狂清泽就在这时走了过来：“071！”
“到！”洛小熠急忙起立，没想到动作过快，一个趄趔，幸好凯风手疾眼快扶住了他。
“谁绊的你？”
“报告！我不知道！”
“把你看到的数字，报上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教官居然看得这么清楚？不好惹啊不好惹。
“报告！我……只看见了一个‘2’。”洛小熠硬着头皮说。狂清泽的眼神太过犀利了。他用力捏紧凯风的手。
狂清泽深深地看了他俩一眼，离开了。
“算了，凯风。我不想让人认为我是有后台的。”
“这是正常的惩罚！”
“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凯风一怔。
“宋溟愁么。”洛小熠叹了口气。只有他了吧。
凯风安慰地抚上他的肩，叹息般。
洛小熠又抬起脸，冲凯风笑笑。“一个宋溟愁不值得这么操心。”他的眼里活跃着光，两人碰了碰拳，“希望能分到同组。”
还有人在继续跑。都是些小不点。那个006跑岔了气，最终还是晚了一步。他一步一挪地来到东方末面前，面目狰狞，称得上是咬牙切齿。
也对，还没入营就被淘汰，面子往哪搁？他突然暴起，一拳直挥东方末脸上。东方末双手抱胸，轻松后仰躲过一拳头，马上一堆人挡在两人之间，平头哥领着人拦住006，微微弯腰，一本正经：“算了老六，大不了下次再来。打架多伤和气。”
006眼珠都红了：“你们是一伙的！就是不想让我入营！”他歇斯底里地大吼。眼看着又要冲上去，两个孤斗族子一左一右架住了他。平头哥直起身，斜着眼瞄他：“哥们好心帮你，老六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自己跑不动了吗？”其他人纷纷往这边看过来，孤斗星门内讧，有意思。
平头哥上前一步，凑在006耳边低声道：“你真以为末哥看你不顺眼？”
006猛地一转头，紧盯着平头哥的眼睛：“你什么意思。”平头哥闻言兀自冷笑起来，依旧是轻声道，接下来的话却让006冷彻心扉：“是哥们看你都不顺眼。”
自始至终东方末都站在人群后边，一言不发。这回终于上前：“走了。”一大帮人瞬间离了个干净，006像个被吃干净的枣核随意丢弃在地。他瘫了下去，将帽子狠狠砸在地上，登时眼前一黑，眼冒金星。狂清泽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
“006！”
“到！”他强忍疼痛站了起来。
“谁允许你把帽子摔在地上的？俯卧撑一百个！把胸标臂章全给我摘下来！”
006死死攥着拳，指甲嵌入肉里。
“子涛！”终点线边传来了路子园的声音。她心疼地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弟弟。
“姐姐，我超时了吗？”
“……”路子园不忍心骗弟弟，也不忍心告诉他残酷的事实。
“没事的。你还小，子涛，这很正常……”路子园勉强笑了笑。
“没事的姐姐。”路子涛挣扎着从路子园怀里站起来反过来安慰她，“等我一年，我就能来找你了。”
路子园沉默半晌，抿着唇：“子涛，罗刹营很危险，这不是闹着玩的。”两人无依无靠，彼此相依为命。若是弟弟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便是她当兵的动力。
“我知道，姐姐。”子涛直视着路子园的眼睛，“但我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子涛……”路子园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弟弟已经跑出去了，伸出的手捞了个空。要是能解决族群外患，弟弟是不是就不用当兵了？
路子涛与其他没按时完成五公里的学员集中在一起。
狂泽清看着一帮小朋友，大都只有十岁，声音低沉：“我很遗憾。”年幼的学员们都很沉默，也很坚强，没有一个人流泪。
“一时的失败不能代表什么，能被选择已是莫大的荣幸。当然，年幼也不是你们失败的借口。军装可以留下。如果还有意向的，下一届，我将在这里等候你们再次穿上这身军装。”
“全体都有，敬礼！”狂清泽大喊，率先举起了手。所有人敬礼，默默注视着他们坐上大巴离开了。
狂泽清又恢复了冷酷的模样：“第一天就淘汰了近20个人。你们应该庆幸，接下来的新兵训练中不会有淘汰的风险，除非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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