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驿馆
阿诗勒隼坐在案前,笔下是栩栩如生的女子小像,一身湖蓝襦裙亭亭玉立戴着面纱,偏生只露出好看的眼睛,这就是那日长街之上以及蹴鞠场上遇到的李丽质,那样的女子,那样的美貌与风姿是他从来不得见的风景,偏生就那两面之后就再也未曾得见,真是让人遗憾
亚罗进门朝阿诗勒隼颔首行礼:“特勤,您让我秘密寻访的小娘子到现在未有踪迹,信息太少了,根本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罢了”阿诗勒隼叹气示意亚罗下去,他抚摸着小像“惊鸿一暼已然沦陷,只是不知以后能否有再见之期”
为什么只见了那么几面就一直念念不忘?这一直是阿诗勒隼的心病,一个大唐的姑娘缘何会让他念念不忘?他是草原雄鹰,怎么会被儿女情长牵绊?这是不应该的,这是不应该的,可一人一生一瞬的心动,不可就这么失去了,最后的日子,但愿能与你再相遇吧
长安 荣恩寺
一辆马车停在了荣恩寺后院,李丽质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如往日一般的蓝色烟纱襦裙,裙摆和领口绣着大片的牡丹,好看的紧,她乌发轻挽,发上的饰品不多但发尾最后的牡丹金簪却熠熠生辉
见李丽质下了马车,守在后门的侍卫迎了上来向李丽质行礼:“郡主,东宫瑾夫人的灵位就停在里面,请郡主祭拜完尽快出来,不然我们也不好交代”
他们是直属于杜如晦的属下,杜如晦不似房玄龄一般对她多有看重,杜如晦一直以来都觉得李丽质一介女流怎么可以跟他们共商大业?所有的敬重都不过是做戏给李世民看的罢了,正是知道其中利害,所以此行李丽质是直接以长乐郡主的权势压人,逼的守门侍卫妥协
“本郡主自然不会让二位为难”李丽质戴着帷帽长纱倾泻将全身都遮住,她微微扭头看向身后的微草“微草,看赏,让两位拿些银钱有空吃点酒”
微草颔首,从怀里拿出了荷包取出了两颗金豆子:“拿着吧,郡主赏你们的,今日郡主造访的事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可明白?要是走漏了风声,难保你们你能活过明天”
“是是是”两个人接了赏自然是喜不自胜,金豆子唉,够他们吃上一段时间的了“郡主放心,我们一定保密”
李丽质被引着走进荣恩寺,进入了停放瑾夫人灵柩的小屋,贡品灵位一应不少,李丽质将提着的篮子放下放上了几样崭新的糕点,上了一炷香,她声音凄然带着歉疚
“瑾娘娘,我是阿沅”她跪在灵位前“谢谢您的通风报信,让阿耶及时免于灾难,其实最开始按照我的原定计划执行的话,根本不会有这么多变故,不会死这么多人,我不知道那里有变故,造成了现在的灾难,我有悔,我不仅参与策划了一切,还没能保下瑾娘娘您的命,我无能,到现在都没找到长歌的踪迹,就这样的我,一点也担不起娘娘昔年所托”
在得知太子有杀意之时,李丽质就已经预知到祖父的三位皇子会分崩离析,却全然没有预知到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她想要李乐嫣离李长歌远一点就是怕到时候有什么牵扯,李乐嫣太感性,她真的很怕一些事她会拎不清
李丽质深深地一叩首:“愿瑾娘娘在天之灵保佑阿沅,早日寻到长歌,也让我心中好受一些”
“两位军爷,品香斋的上品点心礼盒到了,那位军爷接一下?”
这声音?李丽质偏头细听,这声音明明是李长歌的声音!她也来了!李丽质站起身往幕帘后一躲,等着她进门,似乎是李长歌对送来的点心里做了手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门被推开
真的是李长歌,她一身男子装扮,戴着笠帽,她看到了瑾夫人的棺木,她上前推开抚摸着瑾夫人的脸,瞬间泪如雨下:“阿娘,他们怎能如此把你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外,不得与阿耶合葬?是他们欺人太甚,在离别之时,您让长歌不要心存恨意,可您和阿耶死于非命,整个东宫上下被囚禁,祖父在离宫装聋作哑,文武百官没一个对我们施以援手,您让长歌不要心存恨意,这样的一切怎么能让长歌不心存恨意啊”
她后退几步跪在灵位前,折断筷子:“长歌今日再此折箸起誓,此生此世,不手刃凶手誓不罢休”她扬手闭眼冲着自己摆在桌案上的手刺去,剧痛没有袭来,却听到一声隐忍的呼痛声
李长歌睁眼,按在自己手上的是一只细长白皙的手,手背已经被刺出血来可以见骨,她顺着手往上看去,是,李丽质,曾经她最信任仰慕的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