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凉风习习,路上没有一个行人,林枫展开轻功奔驰。
他在这个地方遇到了太多的古怪,不想在这个地方停留了,赶紧离开。
一阵狂驰,也不知跑了多远,突然发现太阳已升的很高了,前面出现了行人,急忙降低速度,在官道上悠哉悠哉慢行起来。
再慢行也掩不住一身的汗,在这凉爽的清晨有些显眼。
前面出现了三岔路口,林枫根本不知朝哪里走,那条路宽走哪个!这是人在茫然时的自然选择。
三岔路口有很多摊子,有的叫卖茶水,有的卖零七八碎的物件,更多的是卖水果,林枫看到了一个卖早点的棚子,牌子上写着粥铺。
几条简易的长凳,几张破烂的木桌,他想起了六婆的小饭店,六婆当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老妪,他从玉玲珑扔出那个镯子时就知道了。
所以,他看到这样的地方有点不自然,但还是找了个空凳子坐了下来。
四处打量,有好几个人不坐凳子,端着碗蹲在一边吃饭,让他感到好笑,不懂,蹲着比坐着舒服?
这是一个夫妻店,当然能称作店的话,丈夫炒菜,妻子招待,忙的不亦乐乎。
老板娘是一个年轻女子,穿着蓝底百花粗布衣衫,扎着围裙挽着衣袖,一看就是利索能干的女子。
“客官想吃点什么?”老板娘终于走到了林枫面前问。
“两个馒头一碗粥,一碟咸菜!”林枫说了需求。
“六文钱!客官请先付!”
林枫在怀里掏出铜钱,点出六文递给老板娘。
“客官请稍等!”老板娘端着托盘走入几块木板搭成的柜台里面,往托盘上装食物。
林枫的眼睛四下看,来往的人多是平民打扮,都是赶早辛苦劳作之人,想想也是,有钱人谁会这么早出门吃这份辛苦。
“喂,老三你听说没,国师抓的那个妖精被人抢走了!”一个后来的人蹲到了另几个蹲着的人身边小声说道。
“瞎说!国师那大能耐,妖王都能抓住,谁能在他手里抢人?李四你别瞎说!”一个中年汉子说道。
“真的!前面都传疯了,就在杨家村出的事!县里的捕快都出动了!听说州里都惊动了!”那个李四又说道。
又一个人加入进入说道:“好像是真的,听说是妖宫公主和那个紫阳真人,还有一个凭的厉害的年轻人截的!”
“娘唉,有紫阳真人那我就信了,紫阳真人唉,那可是魔教护法唉,听说常遇春将军都不是对手唉!”是那个老三说话。
“你看你看,我就说吗,你们还不信!”那个叫李四的见有人帮腔立刻来了精神。
“听说最厉害的是那个年轻的,紫阳真人受了伤,是他扛着,从上百官兵围攻里冲出来,抢了一匹马跑了!谁也拦不住呢!”
“不知是什么来头?”
“还用问,魔教的呗,魔教里高手多着呢!”
“能不能不闹?妖王是魔教的吗?听说她手下都是妖精,厉害着呢!”
“怎么胡说了?那紫阳真人不是魔教的?”
“也许魔教和妖王合并了呢?”
“不会是妖王嫁给了紫阳真人吧?”
“嘘!你们不要命了?这么大声八百里都能听见!”
林枫从这乱七八糟的话语中听出了几个信息:魔教,妖王,公主,妖王是女的!紫阳真人是魔教的。
“那个藤箱里是妖王?不管是男是女肯定不是人,是人怎么能在那么小的箱子里?还不重!”
他用手搬过那个藤箱,知道重量,也就一个婴儿的重量,他突然想起那个紫阳真人是一只狐狸,那妖王……?
不由笑了一下,发誓从此不猎狐狸了,原来狐狸很漂亮!他想起了那个公主的眼睛。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几个穿着黑衣捕快装扮的人骑马过来,领头的一个人一摆手,几匹马都停了下来。
“填填肚子再走!”那个领头的黑衣人跳下马来,一挥手一根铁棍插入地中,拴上马缰。
几个人下马,都把缰绳拴在了铁棍上,“你们几个懒东西,不会自己弄的栓马的?”那个领头的捕快回头看到了气道。
一个捕快笑道:“有现成的谁费那力气?是不是老大?”
“滚一边去,看到你就来气,今天你请客!”领头的捕快在林枫邻桌坐下,正坐在林枫背后。
那些蹲着的汉子再也不敢出声,站起来把碗送回柜台上一个大盆里,悄悄走了。
霎时,粥铺摊位前鸦鹊无声。
老板娘走过来还没等出声,一个捕快就嚷道:“二十个馒头,四碗粥,两盘腌肉!”
“喂,少吃点能饿死你呀?”那个被指定请客的捕快怒道。
“铁公鸡难得拔毛,老板再来十个鸡蛋!我他娘的把你后代都吃了!”几个捕快起哄。
林枫慢嚼慢咽,他想听听捕快能说些什么。
“赶了半夜的路,肚子早空了,多吃点吧,下顿不知什么时候吃呢!”领头捕快说道。
“老大,有一事我不懂,白骨山庄打架我们去干嘛?”一个捕快问。
“闭嘴!哪来那么多话!”那个老大制止他说话。
但这一句话就够了,林枫立刻有了精神,他正愁不知白骨山庄在哪呢。
其实他只要个方向,知道这个岔路口走哪个方向就行了。
放下碗筷,吃完了不能干坐这里,太引人注目。
站起来向一边走去,那个老大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后背的长布包有点特殊。
花两文钱卖了一斤枣子,卖主用一个荷叶包给他,林枫坐到一棵树下吃枣。
吃枣是借口当然是等那些捕快上路。
突然感觉被一道目光注视,抬头看去,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破烂衣衫,一根手指放在嘴里看着他吃枣。
他摆摆手让女孩过来,小女孩犹豫着走过来,他把一荷叶枣子都给了小女孩,因为这个女孩长的有点像小妹林莺。
小女孩捧着荷叶高兴的向一个地方跑去,那里有一个穿着更破衣服的驼背老妪。
小女孩把荷叶递给老妪,用手指指林枫。
林枫叹了口气,有人活在世上真的很艰难。
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黑狗,一下把那个小女孩扑倒,张口就咬。
不远处传来大笑声,林枫站起看到一辆马车上有两人,一男一女正拍掌鼓励那个黑狗咬那个女孩呢?
林枫大怒,一个纵身过去,一脚踢在那只黑狗肚子上,黑狗惨叫一声凌空飞起在几丈远处落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
林枫抱起女孩,检查她被咬伤的腿部,从包袱里拿出药粉撒上。
那个老婆婆早吓的跌倒在地,这时爬过来叫道:“莲子,莲子你没事吧?疼不疼啊?该死的狗!”
那个叫莲子的小女孩,抹了下眼泪说道:“婆婆我没事,不疼!”
一个男子冲到林枫身后叫道:“大胆狂徒,敢害死我家灵犬,拿命来!”
林枫头也没回,一个旋身一脚踢在那人腰上,那个人被踢出一丈远,趴在地上,正是那个马车上的男子。
“杀人了!”马车上的那个女子大喊。
林枫对这两人厌恶至极,抬脚踢起路面一个石子,石子飞起正中那个女子嘴上,随着石子有两颗门牙落地,那个女子惨叫一声倒在马车上。
小女孩吓的搂着坐在地上的婆婆,林枫回头说道:“小妹,不要怕,有哥在!”
一个声音说道:“小兄弟快跑,捕快来了!”林枫看去是那个叫李四的人。
他站起身来,离开小女孩祖孙俩,担心连累她们。
“小子,你胆子也太大了!当着我们面行凶?”一个捕快说道。
林枫转头问道:“他们放狗咬人你看没看见?”
“呦,敢跟本大爷这么说话?找死!”那个捕快怒道。
林枫也是大怒:“劝你不要找死!”
捕快只过来一个,另三个捕快站在远处看热闹,这种街头打架的小事不归他们管也懒得管。
过来那个也是因为买单心中憋气找人撒气的,没想到碰上了钉子。
那个捕快伸手从背后抽出铁尺,在手掌上拍了一下。
“快给我抓住他!送牢里去,我出二十两赏银!”那个男子从地上爬起来大喊。
不想那个捕快听到这话收起铁尺转身就走,嘴里嘀咕一句:“娘的,什么东西!”
林枫对这几个捕快顿生好感。
那个男子又喊:“你敢走,我爹是府尹!”
捕快回头啐了一口,便不再理他。
林枫走过去,用手指指着那个男子不说话,男子立刻闭嘴。
手指变手掌:“拿来!给孩子看病!就饶你!”
男子当然明白他要什么,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扔了过来,林枫伸手接住,掂了惦有二十两,原来这家伙真有二十两。
“滚!”林枫呵斥一声转身又走到小女孩祖孙身边,把银子塞进老人挎着的一个破包袱里。
“老人家,你们快走吧!”
“壮士,使不得呀!”
“老人家走吧,谁敢再欺负你们,我会让他好受的!”林枫扶了扶头上的斗笠,斜眼去看那个官家子弟。
那人早爬上马车,和那个狼哭鬼号的女子坐在了车上,车夫扬鞭,马车远去。
冲马车方向,一片口水啐地声,这种欺压百姓的家伙从来不受人待见。
几匹马从林枫身边经过,那个领头捕快又看了林枫一眼,林枫一笑,对几人抱拳相送。
一个身穿不知打了多少补丁灰色僧衣的老和尚,对着林枫背影微微一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