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正在睡梦中的迷迷糊糊中感到被子中一阵温热,似乎有什么小东西也躲在被窝里,伸手去摸,毛茸茸的,嗯~热热的,有点像球,“叽!”被郑函摸醒的小火凤享受地蹭了蹭,这一蹭不要紧,郑函感到被窝里有活物,瞬间被惊醒,噌的一下就跳起来。
随着郑函的跳跃,小火凤也因床的弹性飞了起来。
这反而让小火凤又兴奋地叫了一声,背对着一晚未关的电视,内敛了赤焰的翅膀与躯干在阳光的衬托下,显得金灿灿的,歪着脑袋,纯洁无暇的大眼睛散倒映着炽热耒阳与皎皎明月,刺得郑函不禁揉揉眼睛。
神圣又不失可爱。
看见床边裂开的蛋壳,明白了什么,郑函拎着小火凤的一只脚,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丝毫不怜惜小火凤,摸着下巴,想着什么,“跟我家里那个火凤凰手办有的一拼。”
见郑函如此不要脸,猛地一下释放了火焰,烫的郑函直接把小火凤扔了出去,“嘶,好小子,怎么说我也算你半个爸爸,这么对我?”郑函一边吸吮着手指,一边忿忿地指责道。
小火凤不以为然,扇动翅膀飞到了郑函头顶,叽叽喳喳地叫唤着,表示肚子饿了。
从未养过鸟的郑函怎会懂这些,伸手就要把它抓下来,谁知小火凤死死地抓着郑函的头发,一扯疼的郑函直咧嘴。
“快下来,我要去洗漱。”
但小火凤无动于衷,仍时不时叫唤着。
“真拿你没办法。”郑函无奈地摇摇头,只好用头驮着一只小鸟去厕所洗漱,那叫一个滑稽。
.......
人潮人海中穿行,走走停停,小火凤透过背包的透明层好奇地环顾四周,充满着烟火气的人间,走进高铁,踏上回校的道路。
坐在高铁上,望着窗外,经过这几天,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有一种感觉这个时代会发生巨变,一切都会翻天覆地。
有时人生就像是一场旅行,也会有称不上景、只有风的地方。人生就是要感受美丽的、善良的,丑恶的、病态的。而只有在充满了艰辛的人生旅途中,始终调整好自己观风景的心态,才能做到人在旅途。
......
“轰!”郑函的头重重地砸在前座的软垫上,紧接着后列的车厢翘了起来,又一次地砸在车轨上,甩出了车轨,在隧道里翻滚了几次,碰撞在了隧道壁。
......
一片寂静。
为什么没有尖叫声、哭喊声,总该有点动静吧。郑函想。
但是周围只有死寂。
漆黑一片,黑暗如一条厚厚的毯子一样笼罩着他。
一瞬间恐惧袭来,他以为自己失明了。狂躁地在脸前挥舞着手,什么也看不见,他设法用手戳了戳眼晴,刺痛产生的震惊让她思索了片刻。他还在隧道里,所以才会这么黑。
他的双眼连一丝一毫微弱的光都看不到,他被甩到了旁边的座位上,现在他尽力想站起来,但是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他的身体扭向右侧,设法倒在两个座位间的地板上。左手落下时碰到了一些带有铁腥味的东西,他赶紧抽手,在裤上蹭了蹭,尽力不去想那黏糊糊的东酉可能是什么。
他在摸索背包,想找到小火凤,刚才乾坤倒转时放在旁边的座位。
他摸索到了,小火凤透着微微的赤光,用喙拉开背包,探出头“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他心里涌起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试着努力调动身体的力量,把卡在座椅下的脚抽了出来,简单粗暴,直接把座椅翘了起来。
郑函爬到过道上,总算站了起来,结果头又重重地碰到了什么东西。
“嘶~”郑函大叫了一声,他赶紧把头低下。用手摸了摸撞倒的地方,一块铁板直接凹了进去。
又用手摸了摸正狂跳不已的太阳穴,似乎没有流血,可是疼得要命。
这次他小心翼翼地弯着腰,用双手在前面开道,四周乌漆麻黑。他捧着小火凤,用它身上的光缓慢地向前摸索。
“有人吗?”他大声喊着,没人回应,连其他乘客走动时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也没有。
刚才车上还坐满了人,现在人究竟都到哪儿去了?脑海里闪过刚才座位旁地板上那一大摊液体,他尽力不去想这些。
“有人吗?”这次他加大了声音,“有人听到我说话吗?有人吗?”喊到最后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怀中的小火凤才让他的恐惧稍稍减弱,整个车厢中只剩下他的喊叫和小火凤的叫唤。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努力想把心中无边的恐惧感想个清楚、弄个明白。
眼前的黑暗让他产生了幽闭恐惧,他抓着自己的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掐着她似的。她现在孤身一人,周围是……是……他不敢想下去了。她只知道自己在车厢里再多待一秒都受不了了。
他想都没想就拼命往前冲,一路跌跌撞撞,不断费力地越过障碍物。情绪的不稳定让他的身周绽放出一丝蓝色光芒。
他的脚落在某个柔软光滑的东西上面,运动鞋踩上去没有一点阻碍,他险些滑倒。
他努力让自己情绪平稳,深吸一口气,想赶紧逃离这堆像这个车厢。
郑函顾不上因恐惧不断冒出的冷汗,双手紧紧抓着上方的拉把,就好像这样就抓住了现实一样。终于他摸到了门口,抓着门旁的铁杆。用小火凤照着前方,车门死死地关着,玻璃显出一道道裂痕倒映着他和小火凤。
黑暗中,小火凤突然紧张地叫唤起来,似乎有什么令它十分害怕,郑函也莫名其妙地感到后背冷风不断,一股杀机逐渐靠近,让郑函也开始暴躁不安起来。
郑函赶忙寻找紧急开门按钮,但始终找不到,背后的杀机越来越近,空气里弥漫着恐怖的气息,郑函双腿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小火凤也自个跳到了背包里。
郑函慌忙地上下寻找,温度逐渐降低,透着死亡的气息。
来了!一道疾风划破空气,向郑函的脖颈刺了过来,郑函心中的恐惧顿时涌上心头,生存的潜意识令他大喊一声,直接用身躯向车门撞了过去,“哐当”一声,郑函背着背包,随着车门飞了出去,在地上连续翻了四五个滚。
郑函捂着脖子,大口喘气,指缝间流出了些许鲜血,一骨碌慌忙爬起,拎着背包头也不回地向一方跑去,害怕那不明物追上他,极度慌张下速度竟突破了极限,那是生命的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