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南陌霖自然是要回三王府，南陌初却在宫门口等着他。
“三哥这几日过得如何？”南陌初见他出来便迎了上去，笑着问。
“不如何，四肢乏力头晕目眩。”南陌霖笑道，一边与他同行。
待上了南陌初备好的马车，南陌初方才变了脸色，严肃道：“有人对你用刑了？你的脸色出奇地难看。”
“没有，是旧伤复发。”
南陌霖白着一张脸，额上不停冒冷汗，嘴唇也白得发青，他还是强挤出一个笑。
“跟我还嘴硬？南陌霖，你胆子是不是太大了？就今日朝堂上的事我还没找你详谈呢，你倒在这跟我撒谎。”
南陌初从马车中找出一块帕子，丢进他怀里：“自己擦擦，把另一只手伸出来。”
“我没事，小九。”南陌霖擦了额上的汗，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南陌初伸过来的手。
“……成，你大可不必跟我演戏了。旧伤？这种谎话你骗骗别人也就算了，现在竟拿来搪塞我。三哥，你若真看不起我，当时你答应我做什么？徒留我一人成为笑话么？”
南陌初扯了扯嘴角，坐远了一些，撩起车帘对车夫道：“去三王府。”
“是。”
南陌霖张了张口想辩解些什么，可心口出传来的疼痛让他连视线都变得模糊不清，他看不清那张刻在他脑海中的脸了。
“三哥！”
昏死过去之前，南陌初的惊呼落在他的耳畔，他似乎嗅到了爱人身上的熟悉的香味，那是他惯用的熏香的味道。
他对不起南陌初是真，可他想给南陌初的是光明正大爱，他不愿让南陌初成为外界议论的对象。
“三哥…三哥你醒醒！”南陌初一把南陌霖的脉，眉头一皱立刻对着马车夫道，“快，去七王府。”
南陌初紧握住南陌霖的手，红了眼眶。
当年北禅国与南陌国交战，死伤无数，他的生父马革裹尸，生母落魄流落街头又被骗进风月场。
那时皇帝还是个王爷，一眼便相中了他的母亲。收入王府做了小妾。却不知那时母亲腹中就有了他。
阴差阳错地，他成了皇帝的儿子。
当今圣上别的不说，样貌确实是一等一的。王府那个时候更是美人如云，而南陌霖是侧妃所出与他最是要好。
现如今，侧妃成了疯子整日被关在冷宫做了弃妃。而他的娘亲也离世许久。
离世前看着他要他别违逆本心。
可生在这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他如何能不用点别的东西来包裹自己？若只坦露那团软肉，便是落得个被人分食的下场。
南陌霖陷入了昏睡中，脑海里却一直响着一个声音，那声音在喊他三哥。
从小到大的画面被一帧帧快速回放着，走马灯似的，又看不太真切。
那声音先是幼嫩了许多，唤他三哥，要他带他一起放纸鸢，后来一声声地渐渐便得温柔又坚定，每一声都落在他的心上。
那人敲了许久的门终于露出一丝裂缝，缝隙里看过去全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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