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突然生气,冷泉本就冰冷,如此一来更是雪上加霜。
魏无羡只道蓝忘机今日挨了罚心情不好,脾气格外大。
看来今日不适宜招惹蓝忘机。魏无羡从水中站起,赤条条的身躯再次映入蓝忘机眼帘。
见他三下两下套上衣服,回头对蓝忘机道:
魏无羡“那...那我先滚啦,忘机兄,你慢慢泡。”
说罢,便吹着口哨摇头摆尾的走了。
蓝忘机独自立于冷泉中,水似乎比刚才更凉了。
他胸膛微微起伏,双目用力地紧闭着,最终抬起一只手狠狠朝水面拍了下去,水花四溅。
蓝忘机去冷泉便是为了静心,如果他早知道魏无羡当晚会来搅和,就算有人拿把剑放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踏入冷泉半步。
因为当晚蓝忘机做了一个梦,一个让他终生难忘且无地自容的梦。
他十几年来所有的认知都被这个梦击的粉碎。
他梦见了藏书阁,梦见了魏无羡,梦见了那本伪装成佛经的春宫图,梦见了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启齿的旖旎春光。
梦中醒来时发现的身体变化让他崩溃,他如今更加确信他对魏无羡的心思就是这么龌龊。
如果之前还心存侥幸,那蓝忘机这一刻意识到确确实实彻底失控了。
好在,蓝启仁回来了。
蓝忘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魏无羡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当然也提及了彩衣镇帮忙除祟的功劳。
不论是论功还是谈过,蓝忘机皆是轻描淡写,面上未起一丝波澜,总之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加以任何修饰,全然不像个受害者而像个旁观者。
说罢,蓝忘机对叔父施以大礼,表示自己已尽力,对于魏无羡实在不具约束能力,也不宜再与其一起听学。
自蓝忘机做了有关藏书阁春梦早上再发现身体的变化,他便绝望了。
远离魏无羡,这是他思前想后他做出艰难决定。
作为蓝氏子弟的楷模,他绝不容许自己再如此荒诞下去,既然如此,那便不见面。
自此蓝忘机每日起身便去藏书阁,除去必要的饮食起居,蓝忘机将自己禁锢在一本本书册典籍中,让他无暇去想别的,也算是一种思过。
然而藏书阁乃云深不知处必经之路,每逢有少年嬉笑之声传来时,蓝忘机还是忍不住透过窗户去看,玉兰花枝掩映这七、八成群的少年,嘻嘻哈哈地走过,虽是远远看上一眼,但声音最响亮的被其他人簇拥的那个红色发带眼带笑意的少年,却是一眼就可以捕捉到。
这日,蓝忘机再次目送那队少年走远,便安心温习。
正在桌案边整理已阅书册的笔记,忽觉窗外玉兰花树簌簌抖动,惊飞了树上的几只鸟。
诧异之时,一人竟顺着玉兰花树攀上窗台,翻了进来。
不用想,整个云深不知处能以这样方式出入藏书阁,只有一个人。
心跳突然便剧烈的如同战鼓催阵,在胸膛咚咚跳得想要跃将出来。
除了心虚的慌乱,一种欣喜之情如初晨第一缕日光那样喷薄而出,耀眼得似乎都要微微发晕。
魏无羡背靠窗台,语气俏皮,道:
魏无羡“蓝湛,我回来了!怎么样,几天不抄书,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