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回到静室于榻上坐了一阵,亥时已过,睡意已随之过去。
与其无法入眠,不如去藏书阁看看能否会有被遗漏的古籍对水行渊有所记载,难说便可找到对应之策。
蓝忘机掌着一盏烛灯小心翼翼查看,烛火昏黄不定,眼前忽明忽暗。
查找不便,蓝忘机便拿起几册踱步上二楼,将烛火置于案上,坐下仔细翻找,终是一无所获。
蓝忘机闭上已经发昏的双眼,右手轻揉眉头,再睁眼时却侧目看向桌案另一侧,空空荡荡。
心里道:
蓝忘机“不知那人对水行渊是否会有解决之法,哪怕方法刁钻,只要能为民除害,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蓝忘机沉思一二便前往学子们的起居之所。
玉兰花正盛,花香正浓。
蓝忘机步出藏书阁时,恰巧一阵夜风吹过,玉兰花瓣簌簌掉下,落于草地的便无声无息,落在石板路上地便发出一声轻轻的“哒”。
蓝忘机抬头看向玉兰花枝,掩映着那轮已攀升至头顶的半月,只怕这个时辰,那人已经睡了吧。就算想到此,蓝忘机还是未停下自己的脚步。
一路静谧,然而蓝忘机刚踏进学子们所住的院门,就听到嘈杂喧哗之声,像是到了集市一般。
屋内灯火明亮,人头攒动,只住了两个人的小居此刻只怕聚满了十人有余。
笑闹声不断,蓝忘机认出了聂怀桑的声音,但这声音与早间那唯唯诺诺的嗫嚅之音差之千里,只听他道:
聂怀桑“魏兄啊,那卖枇杷的女子真说蓝忘机比你长得好看?”
魏无羡答:
魏无羡“啊,真的啊,你说气不气。”
江澄哼道:
江澄“你别听他胡说,他整日见到女子便搔首弄姿的,看着就腻的想吐。”
魏无羡不服道:
魏无羡”江澄,你就是嫉妒我,有本事你也搔个我看看,你看谁理你。我就算没有蓝湛好看,也比你好看。哈哈哈哈哈.....”
不知哪个学子又说:
龙套“魏兄,那你整日去捉弄蓝忘机,难道也是嫉妒他比你好看?”
魏无羡“这个......”
魏无羡没说下去,窗户透出的人影又攒动起来,像是又打闹了起来,紧接着笑声叫骂声不断。
蓝忘机默默退出院门,在一棵树下站定。
院内和院外就像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院内烟火气十足,少年间肆意玩笑打闹,而院外却似无人之地,安静冷清,只闻仙气不闻人间气。
蓝忘机兀自望着透着明亮烛光的窗户出神,看着里面的人影,似乎想辨认出哪个是魏婴,哪个是别人。
蓝曦臣“忘机?”
蓝曦臣的声音身后传来,蓝忘机身体一僵回头去看。
他不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在此处,嘴角牵了牵,依然沉默。蓝曦臣却笑了,道:
蓝曦臣“我料想你会因为彩衣镇之事睡不着,想来找你说话,去静室和藏书阁都看你不在,于是便到这来看看。”
蓝忘机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眼睛却又望向了小窗。
人声渐弱,烛光也不如之前明亮,只怕是有人已经睡了过去,可自始自终都无人从魏无羡和江澄的住所出来,只怕那十几人都宿在了那里,也不知那小小的居所是如何能塞下那么多人。
蓝曦臣也看向那处,缓缓道:
蓝曦臣“你我自幼丧母,父亲又常年闭关,姑苏蓝氏本就重礼重仪,叔父严厉,在姑苏蓝氏长大的弟子大多都少些少年脾性,不如……不如魏公子他们那样恣意潇洒,尤其忘机你,可谓少年老成。如若娘亲还在,也不知他是否愿意看到这样的你......”
蓝曦臣顿了顿,似乎欲言又止,接着又道:
蓝曦臣“若你想去同他们玩耍几日,趁叔父不在,便去吧,不要耽误课业便好。我可......”
蓝曦臣话还未说完,便被蓝忘机打断:
蓝忘机”兄长,不必如此。我并无此意。”
蓝曦臣“也罢。”
蓝曦臣叹了口气,道:
蓝曦臣“早些回去歇息。”
蓝曦臣和蓝忘机飘然离去。
小屋内的烛火已彻底熄灭,云深不知处彻彻底底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