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写几个字,一个纸团弹跳着滚到了蓝忘机笔前,他侧首去看魏无羡,见那人背对着自己,很是生气的样子。
蓝忘机将纸团打开,许是写得太急,纸团也揉的太急,未干的墨把本就难以辨认的狂草抹的花里胡哨。
稀奇可读:
魏无羡忘机兄,你大人有大量,我真的错了,解了我的禁言术吧,我保证不乱说话了。
后面还跟了一个眼睛都笑没了的小人图。
蓝忘机对魏无羡的这种假惺惺的认错司空见惯,不论是写的还是说的。
也不管魏无羡有没有看他,只道一声
蓝忘机“无聊。”
就将纸团重新揉起扔向桌脚边,再次执笔。
魏无羡被蓝忘机置若罔闻的态度气的打滚,奈何又骂不出声音。
“啪”的一声又将蓝忘机打断,这声音还不小,震的蓝忘机执笔的手都微不可查的偏了一下,差点将字写歪。
蓝忘机侧目去看,见魏无羡将一张纸拍在自己手边,上面写道:
魏无羡世人皆知姑苏蓝忘机雅正,却不知其心眼小如芝麻。你帮我解开,我就不去跟别人说你心眼小。
这次后面跟的是一个正在发怒的小人脸。
蓝忘机心中冷笑,求饶不行便开始威胁,这人真的是无聊透顶了。
再次将纸揉作一团,扔于桌脚下。
魏无羡这下算是懂了,他再作妖蓝忘机都不会理他,今天的内容不抄完是回不去了。
但始终气不过蓝忘机气定神闲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坐回去抄书之余,心中突然冒出什么想气蓝湛的话,便写在纸上扔过去。
有时又觉话语太过,又补上一张道歉求饶的话语递过去。
没一会纸团就扔了一地,有的是蓝忘机自己从桌上捡起扔的,有的是魏无羡随手丢过来从桌上弹下去的。
蓝忘机偶尔看上一眼,便不再理会,他甚至觉得,魏无羡根本不是想要借纸团跟他说话,而是想看自己被不停叨扰心神不宁的样子。
天色渐暗,蓝忘机眼睛也开始有些发酸。
他抬起头,闭了闭眼,看见魏无羡桌上已抄好的纸张已有厚厚一叠,目测至少‘上义篇’已抄完一遍,默默解了他的禁言术,说道:
蓝忘机“今日便到此吧。”
魏无羡闻言如遇大赦,眼睛都放出光来,许是并不知道自己禁言术已解,都顾不上和蓝忘机说上一句话,道一声别,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扔,便三步并两步冲下了藏书阁,颇有种抱头鼠窜,落荒而逃的意味。
蓝忘机看着凌乱不堪的藏书阁,叹了口气。
这魏无羡就在这里待了大半天,本来明窗净几的藏书阁就变成这般模样,桌案上墨迹乱飞,书册横七竖八,笔也不知落到何处,更别说满地的纸团连下脚之处都难找到。
姑苏蓝氏从来做事讲究有条理,喜简喜洁,从这一身雪白的校服和抹额便可看出。
如若让魏无羡穿上蓝氏的衣服,不出半日,不,不出一个时辰,便可预见其白的变灰的且邋里邋遢的样子。
蓝忘机皱眉看着这满目狼藉,也没有唤门生小仆来打扫,也许是习惯了亲历亲为,也许不愿小事麻烦他人,又也许是觉得藏书阁变成这般模样有些丢人。
打了水来抹去了四溅的墨迹,将纸笔书册按次摆好,捡起地上的纸团与魏无羡抄好的一叠家训并于一处收于一木匣中,再次回头检查了一番,便缓缓离去。
魏无羡一回学生宿舍就和江澄哀嚎。
魏无羡哎呀妈呀,那蓝湛就是个小古板,竟然给我下禁言术,生生逼得我不得不抄书,天啊,在清静山我师父扬言不练好字就把我丢法阵做实验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妥协过。
江澄毫无同情心
江澄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