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榕运着球,在准备进攻。此时最后一节比赛还有一分钟,我们以79:74领先五分。
徐亦榕站在三分线外一直运着球,他看了看我说:“子豪!你信不信我可以晃过他们两个然后罚球线起跳扣篮?”
我摆脱防守说:“不信!”
徐亦榕说:“不信还不来挡个拆。”
我笑了笑赶紧给徐亦榕挡拆,徐亦榕利用挡拆冲到内线,背后击地传球给我,我才跳起来一只手接到篮球,还没有出手,徐亦榕就已经张开双手背对着我开始庆祝。
而我也两分打进,81:74,我们领先7分。
最后四十多秒对面也都无力回天,我们最终84:76晋级小组赛四强。大家没有疯狂庆祝,依然沉住气,只是微笑着拥抱一下,然后坐在替补席休息一下,喝口水。
何凡拿着手机跑过来说:“老表,你看,我拍了一张照片。”
徐亦榕也凑了过来看,这一张照片是刚才徐亦榕助攻我的时候何凡拍的,徐亦榕在镜头最前面,他张开双臂开始庆祝,而我在他身后跳了起来准备上篮。
我和徐亦榕相视一笑。
王林和王宸皓都说:“你俩这个配合很好啊。”
“哈哈哈。高中三年一直在一起打球的嘛,子豪翘起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拉屎还是放屁。”徐亦榕说。
“哈哈哈。”我也笑了笑。
“可以可以,估计下一次我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一鼓作气,晋级小组赛决赛。”皓哥说。
“好嘞。对了,那边有我们这一场比赛的数据,走去看看!”王林指了指电子屏幕。
电子屏幕上,有着我们下狗队今天比赛的数据,其中除了我和王林各得十五分,最耀眼的数据还是徐亦榕的,他二十二分四篮板十助攻。
皓哥拿着手机走了过来,他在和张佳楠打视频。
张佳楠说:“皓哥你的车借我用用吧,改天出去玩。”
皓哥想了两秒钟说:“车早就卖了。”
张佳楠厚着脸皮说:“那借我万把块还个钱?”
皓哥翻了翻白眼:“你妈,我就说,你他妈被打得走路都成问题,还要开车,你小子就是要借钱,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拉扯吗?”
张佳楠笑了起来:“算了算了,要是没有就算了。”
皓哥笑着说:“张佳楠,你不用回来了,在医院好好休息吧,球队不需要你了。哈哈哈。”
张佳楠在电话那一头嚷嚷着:“赢了吗?赢了吗?赢几分?”
陈俊源说:“八分!”
“不行嘛。才赢八分,还是得我来指挥!”张佳楠说。
“你指挥交通吗?人家熊哥十个助攻的哦!”
张佳楠一听,直接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你们太他妈需要……好吧,你们太他妈不需要我了。”
“楠,队安,勿归!”我说。
张佳楠听见以后捂住脸说:“合着你们真的是不要我了?”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我们兄弟几个,缺一不可,你好好养伤,等你归来!”我说。
徐亦榕看了看手机里面的张佳楠,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王宸皓立马把手机拿给陈俊源。
“这个兄弟怎么了?鼻青脸肿的?”徐亦榕问。
“欠债被打了。”
“哎,经常被打是,之前不是还被你打,我愿称他为人类被打精华。”徐亦榕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
晚上八点钟,毛雨辰和栗花落樱从日本回来,刚好到宜东客运站,我和胡郁淑在五金店饭后散步的时候就过去接他们。
刚才下了一场雨,客运站的地面还有一些潮湿。路灯和商店里的灯光照亮了客运站前面的大厅。一些安保人员站在警视厅门口闲聊,几对小情侣在拥吻后告别。骑着自行车的冰糖葫芦大叔把车停在路边叫卖,三十一街便利店门口有人进去有人出来,这是宜东百姓眼中的711。
毛雨辰身穿一件牛仔衣,内搭棕色长袖,下半身是一条咖啡色工装裤,脚踩一双马丁靴。
栗花落樱身穿一件白色李宁刺绣卫衣,一条PSO Brand手洗牛仔裤,脚踩Nike Air Force1马卡龙。
他们两个人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从客运站大厅走出来。
“喂!雨辰!”我喊。
毛雨辰忽然抬起头对我招招手,激动地说:“子豪。”
我和毛雨辰才见面就一个拥抱,他去日本差不多三个月了。胡郁淑跟毛雨辰握了握手说:“你好呀!我是胡郁淑,子豪她女朋友。”
毛雨辰拍了拍我:“臭小子!挺不错嘛!”
毛雨辰又看着胡郁淑说:“我就是毛雨辰,我记得之前在重庆我们就见过。”
“哈哈,好多年了!”胡郁淑笑了笑。
毛雨辰向我们介绍栗花落樱,:“这个是我女朋友,栗花落樱。也是新秩序里的天ノ弱。”
“你好,我是许子豪。”我和她握手。
毛雨辰又对栗花落樱说:“这个就是四年前的天狼星,他就是我经常说的许子豪,然后这位是他女朋友胡郁淑。”
我笑了笑说:“你直接和她说中文啊?”
栗花落樱笑着说:“哈哈,你们好!我是栗花落樱,久仰久仰,请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我是胡郁淑。”胡郁淑和栗花落樱握手。
我们向公路边走去,我看着毛雨辰说:“好家伙,她中文学挺溜的嘛!”
毛雨辰笑着说:“当然啦!她会中文,日文和英文。”
“好厉害啊。”胡郁淑拍了拍手。
“哪里哪里?我会中文是因为我爸爸是中国人,他是台湾的,后来2021年认识了柒洛雪君,为了找到她,我就苦练中文,日语的话是因为我从小就在涩谷长大,所以很熟练。英语呢,是去过英国两年,去New Order(新秩序)公司。”栗花落樱看着胡郁淑说。
“原来如此。”胡郁淑点了点头。
毛雨辰和栗花落樱一路匆忙,从日本一路赶到宜东,还没有吃晚饭,我们就打车去往了富华城市广场一家烧烤店吃宵夜。
我们四个人坐成一桌,店里氛围很好,人不少,但比较安静。
“子豪,你和小胡买房了吗?”毛雨辰吃了一个生蚝说。
我用刀子切着牛排说:“没有啊,没钱,等着打完比赛吧!现在所有的钱都拿来搞篮球馆了。”
“你也是冒险啊!”毛雨辰说。
“唉,我们都得为自己活一次嘛!你看你和言诺都功成名就了。”我说。
“说屁啊!我和小栗子现在回到宜东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说什么功成名就啊。”毛雨辰夹了一块排骨给栗花落樱。
“怎么叫人家小栗子啊?”我问。
栗花落樱看了看我和胡郁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只是耸了耸肩。
“哈哈哈,我给起的。 ”毛雨辰说。
栗花落樱笑着说:“大猪蹄子嫌我名字太长。”
“怎么可能,喜欢的人的名字可是最美的,你看看你那四个字的名字,太有诗意了。”毛雨辰说起来。
“哈哈哈,说起这个,我记得第一次遇见大叔的时候,他有本事把我的名字看成胡郁椒,然后就一直喊我小胡椒,哈哈哈,肥肠无语。”
“哈哈哈,那可是我对你的爱称。”我含情脉脉看着胡郁淑。
胡郁淑瞬间脸红。
“雨辰,那你现在和她住哪里?”我问。
“只能暂时再去我叔那里安顿一下吧,等着这两天用剩着的钱付个首付买个房吧。还有你的篮球赛,我这几天闲着我就过来和你一起训练。”
“好的!”
胡郁淑喝了一口果汁说:“这样就好了,熊哥和雨辰弥补了受伤的皓哥和楠哥。”
毛雨辰担心起来:“王宸皓和张佳楠?他俩怎么了?”
“皓哥痛风,张佳楠欠钱被打,钱还没还清。唉,过两天皓哥就没事了,至于张佳楠,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我说。
“唉,加油加油!对了,我是想和你说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言诺的事。”毛雨辰说。
“言诺怎么了?”我问。
“她不是打官司赢了嘛,然后万人血书让她继续更《最后的星辰》。”
“那她不是已经和之前的公司闹翻了吗?”我问。
“是啊,所以又要重新吸引投资,而且他现在成本都没有,我之前分给她的钱根本不够,好多人说之所以顾辰隐退江湖就是言诺的错,又开始喷她。”
“在日本,《最后的星辰》也是了不起的动漫哦,在日本好多动漫杂志上都直接被做成封面,大家更是一度觉得它是中国动漫之光,怎么在中国却这样啊?”
胡郁淑嚼着一块黄喉说:“唉!现在这些中国网络键盘侠,在网上什么都敢说,我就没遇见过现实生活中有哪个敢的,这种事情还是让万言诺不用在意吧,做自己就好。我还等着看《最后的星辰》呢。”
“小胡椒说的对!”我说。
“要是现实生活中,我听见谁敢说言诺的动漫半句话,我不把他头敲通了。言诺和我说,她已经没有钱去做动漫了,可能就做一部剧场版,圆了大家的梦就行了吧。”毛雨辰说。
我耸了耸肩:“只能这样了吗!”
“是啊。而且我也想赞助她,但是我现在连买房子的钱都不一定够。”
“唉,难搞难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压力,也并不是功成名就以后就一劳永逸了。”栗花落樱说。
“是啊,这就是生活。”
晚上和毛雨辰道别以后,已经十点多了。我和胡郁淑向五金店的方向走去,因为我的车停在那里。
今晚店关门了,我坐上了车,胡郁淑就说:“我们要不今晚就不回去了。”
“不回去去哪?”我问。
“都这么晚了,你把我送去青宁又要回来,疲劳驾驶了。”胡郁淑说。
“对不起啊。宝贝,要是我有点钱,我们在宜东有一个住处,也不至于天天这样。”我说。
“我们去球馆嘛!”
“去球馆干嘛?”
“休息室里有沙发啊!只要能睡觉就行了。”胡郁淑说。
“唉,委屈你了。”我不由自主地说。
到了球馆,我打开卷帘门,又打开灯,因为冷我又赶紧锁起卷帘门,此时的球馆空敞而安静,我又用钥匙打开休息室的房门。
休息室里有两张桌子,一张桌子在墙角,我平常就在那里修鞋子,还有一张长桌就在沙发前面,沙发长2.5米有一个1.8米左右的贵妃位,有一些老旧。
我抬起头看了看空旷的上空,说:“要是再搭一层就好了,既利用好了空间,又可以摆两张床。”
“哈哈,没事的啦,这里虽然小一点,但是也可以,就当做是我们的蜗居吧!”胡郁淑脱了鞋子坐在沙发上。
“那我关灯了哦?”我说。
“好。”
我锁上休息室的门,然后关了灯,就在沙发上睡下,胡郁淑睡在贵妃位,我睡在另一头,我们头对头,中间隔着一个枕头。
休息室很暗,什么都看不清,我也就闭着眼睛,想和胡郁淑聊点什么。
“小胡椒,要是我们两个以后有钱了,你最想干什么,或者是最想去哪里?”
“等我们有钱啊……为什么不直接结婚呢?”胡郁淑笑了笑。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要去什么地方旅游呢?”
“你想带我去哪?”
“我想去的地方很多,他们都和我曾经的梦想有关,我想去美国,去纽约或者是洛杉矶,看一场现场版的NBA,也想去日本镰仓,看看灌篮高手的故事发生地。”
“哈哈哈,挺好的,等着我们以后有钱就去吧。”胡郁淑说。
“好,我在想着这两天我们要不找个地方租个房子住起吧。每次你来宜东找我,我也不能总是让你住球馆,睡沙发。”我说。
胡郁淑沉默了一会儿,说:“算了吧,这几天你还是专心打球吧,不要分心,过几天我比较忙,就在青宁了。”
“好,等着我赢了比赛有了钱,我们就直接买房子。”我说。
“子豪?”胡郁淑说。
“嗯?”
“要不我俩结婚以后,买房子好还是租房子好?”胡郁淑说。
“算了,还是买房子吧,住租的房子我总感觉是在流浪,我觉得我们的家会成为我们的港湾,成为我们灵魂驻足的地方,要是住租的房子,我会觉得像是住别人家。刚才之所以说想租房子,是害怕你这段时间和我一起太辛苦。”我说。
“没事的啦~”胡郁淑像一只喝醉的猫。
“对了,我打完球赛就向你求婚。”我闭着眼睛叹了口气说。
“啊?”胡郁淑很诧异地喊了一声,因为休息室的顶很高,我甚至听见了回音。
我感觉到胡郁淑翻了个身,说:“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你说出来都没有惊喜了呀,大笨蛋!”
“我也不知道,我……”
“没事的啦,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要是不想,我们就继续谈恋爱,或者一直谈恋爱,我就在这里,我不会跑掉。”
“哈哈,好。”我轻轻笑了笑。
“你给自己太多压力了,其实生活不必太羡慕别人。”
“好的,谢谢。”
“你说什么?”
“谢……谢?”
“谢个屁啊,大笨蛋。”胡郁淑说。
我躺平了看着天花板说:“好的。对了,小胡,那天晚上我们在饭店重逢,在见面之前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男的是我?”
“没有。”
“那如果不是我,是另外一个男人,你是不是就跟着人家跑掉的?”我开玩笑说。
我们沉默了几秒钟。胡郁淑又接着说:“你今晚是受刺激了吗?一直在问一些什么鬼问题?”
“我也不知道,最近的我好像很感性,无论生活出现了什么小事,我都会有很多想法,可能真的像你说的,太焦虑了吧。”我说。
“其实我觉得我们两个的重逢之所以这么巧,是因为我们原本就应该更早遇见的,就是你刚刚来重庆的时候,可是那时我们都没有相识的打算,却在奶茶店里邂逅了,然后我们相爱,争吵,分开了,我原本以为我们的故事就到这儿了,可我们还是又很奇妙的重逢了,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我一度因为自己之前的坏脾气而后悔,甚至觉得就是因为我我们才走散了的,可能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吧,现在相信相遇一定有它想给我们的结局,一定有它的意义,我已经习惯了你在我身边了。”胡郁淑说。
“我也是啊,之前我觉得我们是情侣,但是后来重逢以后,我觉得我们像家人,我就像对待家人一样对你。以前我觉得谈恋爱就是在赌博,我为你付出我的真心,我的时间,我的点点滴滴,我就想赢的盆满钵满,就想抱得美人归,现在我觉得你就是我的亲人,我对你的付出,对你的爱,已经成为了一种生活习惯,我认为是无条件的。”
“哈哈哈,今晚说太多了,睡吧睡吧,爱你!”
“我也爱你。睡了吧,宝贝,沙发太小了,不然我想抱着你睡。。”
“哈哈哈,我也是,好啦好啦,晚安。”
“晚安。”
第二天早上醒了,胡郁淑已经没在沙发上了,我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又多了一件外套应该是胡郁淑给我盖上的,我起来看了看手机,现在才八点钟,有一条胡郁淑的信息。
我点进去一看:
子豪,我早起打车去医院了,你专心训练。我想起前段时间我从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在此分享给你:
我们在和平年代相遇,不必在爆炸声中最后一次接吻,每一个日子都可以安稳的付出爱,哪怕异地也能在有限的一生中多见几面,其至最后几十年,万爱抵万难,同住一个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