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四十,我在卧室里面叫了起来。
“啊!啊!”我原本以为我的右脚没有什么问题了,但在我今早起床的时候,右脚一落地,就仿佛右脚脚踝断了一样,脚筋疼得绞心。
那种似抽筋非抽筋而又比抽筋疼几十倍的感觉差点让我当场去世。
我骑着电动车来到学校,又是一瘸一拐地一天。
地理课上。刘丽阳在讲台上讲着课,讲到城市区位,就叫人回答问题。
刘丽阳说:“徐亦榕,你讲一下决定城市分布的主要区位因素给我。”
同学们向徐亦榕看去,徐亦榕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刘丽阳仔细看了看,习俊凯,方书才,吴凌隆,都睡着了。
刘丽阳小声地说:“唉!你们昨天打篮球得了第一名,都累成这样了?那今天我就放你们一马吧,不讲课了,放一个纪录片给你们看。”
“哦~太好了。”女生们欢呼雀跃着。
刘丽阳看着我说:“哎!许子豪你怎么没有睡着?”
“我数学课上睡够了。”我笑着说,其实是因为脚疼所以没睡。
“哈哈哈,数学课还是要好好听的,毕竟高三以后就是数学拉开差距了。”刘丽阳说。
忽然我身后的桌子摇晃了一下,徐亦榕忽然站了起来,一脸懵逼地看着刘丽阳。
刘丽阳也不知所措地看着徐亦榕。
我转过头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中午回到家吃饭。
“妈,怎么我这个脚还疼啊!”我坐在厨房里面。
“那你昨天早上拆了纱布不是不疼了啊?”妈妈还在炒着菜。
“怕是昨天晚上打篮球吧!”我笑了笑说。
“你呀!像这样的话白给医生看了嘛!一天就是不让人省心。等着吃完饭让你老祖母看看。”
奶奶把老祖母搀扶进厨房。
奶奶说:“子豪回来了呀?”
“嗯,奶奶。”我点了点头,拿好了碗筷。
我坐到祖母旁边说:“祖母,我这个脚还有点疼,等着吃完饭你在帮我看看嘛!”
祖母爽朗地答应了。
“叫你爸来吃饭!”妈妈说。
我走去客厅里面,老爸看着NBA季后赛,我也坐在沙发上。
老爸看着电视说:“脚又怎么了?”
“怕是昨晚上运动过量了,之前还没有好清。”我说。
“青春就是年少轻狂啊!不过以后要保护好自己!”老爸说。
“好的,爸,今年NBA你支持哪个队?”我问。
“勇士队嘛!杜兰特库里汤普森,其他队真的很头疼哦。”
客厅外面传来妈妈的声音:“爷俩出来吃饭了。”
我说:“我觉得今年火箭队也很强哦。但我还是支持骑士队!”
“哈哈,喜欢詹姆斯嘛,但是欧文也没有了,乐福状态不好,你看第一轮打步行者都打了七场。不过詹姆斯真的厉害。”老爸说。
“说是出来吃饭了!”老妈在外面喊。
我和老爸走了出去。
吃完饭后祖母就坐在我房间里面晒太阳。我洗了洗脚,用热水敷了敷踝关节,就给祖母揉脚去。
祖母按了按踝关节,说:“疼不疼?”
“疼,祖母,为什么我崴到的是脚踝,但是周围的一些骨头也疼啊?”我躺着。
“这个是拉扯到筋了。还是少跑跑跳跳了,现在。”
“祖母,你为什么会这种治疗骨头啊?”我问。
“唉!以前啊,家里没有钱,我们女的又裹足,你看看我的脚,也就一巴掌的大小,脚指头都被捂断了,没有了直觉,干什么都没有钱,村子里外面又远,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治病的~”
“哇,祖母,你们那个年代太苦了嘛!”我说。
“也是也是,吃了不少苦,年轻的时候我一个人带着你奶奶在好多地方住过,曲靖沾益,滇池边,弥勒,呵呵呵呵,以前还在那个时期差点被拉去批斗呢!”祖母说着过去的那些事,骄傲地笑了起来。
“祖母,新中国成立的时候那时你在干嘛呢?”我问。
“我们那时候么也是慢慢的才意识到的啦,记不得了,饭都没得吃,没有多少人关心国家这些事啊,那几年也是困苦。”祖母说。
老爸走进房间说:“子豪,你怎么话那么多,差不多让你祖母出来了,你赶紧睡觉,云南是 1949年12月9号卢汉通电昆明和平解放的。”
“哦,这样啊,老爸,你知道的也好多嘛!”我说。
“废话,我是你爹啊!”
晚上7:30,新闻联播刚刚结束,王奇说:“今天是李文芮的生日,我们来简单为她庆祝一下怎么样?”
李文芮抬起头看着王奇,似乎自己都没有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王奇带头唱起了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哎,一组第一排的,把教室门关一下。”王奇站在讲台上说,然后打算在黑板的屏幕上用电脑放一首埃米纳姆的歌为李文芮庆祝一下。
教室门口忽然发出剧烈的敲门声,一组第一排的同学赶紧站起来打开教室门。
陈芳看着讲台上的王奇,又看了看下面的同学,吼道:“你们在干嘛呢?看见我来了还在讲话,把门关起来。”
徐亦榕在我身后小声说:“大姐啊,就过个生日,没必要这样吧?再说谁看见你来了。外面又黑,你站在外面谁会看得见?”
陈芳说:“讲话的是谁?还有,谁叫你们关门的?”
王奇站了起来:“老师,是我。”
但陈芳的目光却不在王奇,他盯着我身后,我转过头一看,徐亦榕也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是干嘛?”陈芳更生气了,“我再问一遍,是谁?”
陈芳话音刚落,李文芮站了起来说:“老师,是我!”
王奇又说:“老师,是我,不管李文芮事。”
坐在角落里的邓世龙说:“都是些傻逼!”
陈芳吼道:“邓世龙你说什么?”
邓世龙站起来说:“我说,是我讲话,我叫的关门,我叫王奇上去弄的电脑。”
王奇转过头看着邓世龙说:“是我!”
陈芳更加愤怒了。
“到底是谁?”
这时,全班都站了起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说:“是我。”
我看着周围的人都站起来,也无奈的说:“傻逼!”然后站了起来。
陈芳直接气得拍桌子,喊道:“全部给我下去操场上走鸭子步八圈操场去。”
同学们按照她的命令走了下去。
晴朗的夏夜,在星空下的校园总是美得让人陶醉,如千万缕银丝般的月光撒在升旗台上。高耸的松树,也批上了洁白的婚纱。
大家全部蹲在操场的起跑线上,准备接受陈芳的处罚。
我们总认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最好的,可却忽略了师生之间存在的一个误会。
陈芳问:“到底是谁?不承认的话就全部一起鸭子步走操场。”
李文芮走了出来说:“是我!我今晚过生日!都是我的错,其他人没什么错,要罚就罚我吧。”
她说完就开始了鸭子步,同学们也一起跟着走,我直接看懵了。陈芳一看也非常气,转身就走了。而李文芮已经自顾自地走了半圈操场。
秋亚纪赶紧去追陈芳。我们却蹲在操场上,不知所措。
王奇说:“把李文芮叫过来吧,不要走了,不然脚疼死了。”
此时李文芮也哭了。
徐亦榕说:“唉!过个生日过成这样,也是难受啊!”
没多久秋亚纪从教学楼走了下来。
“怎么说的?”徐亦榕问。
秋亚纪说:“我跟她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了,她发现她误会我们了,更难过了。”
“唉!青春期的碰撞啊!谁都不服谁。”我摇摇头。“那我们上去和她好好的解释一下吧,一直这样也不好!”
说着大家都站了起来,然后向教学楼走去。
走到楼梯口,徐亦榕说:“那个是谁?”
“不是芳姐吗?”我看了看学校前门方向。
“她要出去干嘛?”习俊凯说。
“不知道,我们先去追上她。”我说。
瞬间好几个同学也开始乱精神,我喊道:“全部回去上自习!秋亚纪,方书才,习俊凯,徐亦榕,我们几个去。”
说完以后同学们就乖乖的走回教室,我们五个人赶紧跑上前追住陈芳老师。
我拉住陈芳说:“老师,你要干嘛去啊?我们错了,对不起。”
陈芳流着泪说:“许子豪。是我错了,我太幼稚了,没有搞清楚状况就惩罚你们。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我会让学校要求换班主任的。”
徐亦榕他们也拉住了陈芳说:“老师,算了吧。谁不喜欢你啊。我们每个人都喜欢好不好?”
陈芳哭着说:“放开我。”
陈芳走到门卫旁边说:“你们帮我把他们拉开!”
说着门卫就提着棍子走了过来,我们也只好放手,陈芳说:“回去上晚自习啦!”
“老师!”秋亚纪喊到。
陈芳头都不回地走出校门。
我们几个人在学校门口坐了一会,也只好回教室了。
教室里面,刘丽阳在讲台上说着话。
“报告!”我喊。
刘丽阳偏过头看着我们,说:“进来。陈芳老师呢?”
我看着刘丽阳说:“她出学校门了,我们没能拉住她。”
我回到座位,李文芮眼睛还是红的。我递了两张纸给她。
刘丽阳说:“陈芳老师和你们几个说了什么?”
徐亦榕说:“她说!是她太幼稚了,没搞清楚状况就责骂我们,她会让学校给我们换班主任。”
此话一说,教室里面一片躁动。
刘丽阳说:“大家!你们都还年轻,你们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陈芳老师也刚刚来到这个学校,她没有大你们几岁,我想大家都会犯错吧,包括我年轻的时候。我们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都是做了以后,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做错了。我希望你们可以原谅陈芳老师,就像是你们犯错陈芳老师无数次原谅你们一样。”
习俊凯说:“老师,那你帮我们把陈芳老师叫回来吧!”
刘丽阳坐在讲台上说:“先让她冷静一下,我再和你们说一件事,你们有一些同学问我高三能不能回来带你们,继续做你们的班主任,我的回答是不能的。陈芳老师来了,你们也就乖乖的听她的,她其实也会给我请教怎么指导你们。有句话是说,既来之则安之。你们就安心的在陈芳老师的带领下好好学习吧!”
“好,老师。”同学们答应道。
刘丽阳说着从她的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陈芳:“喂!陈芳……回来吧,孩子们都知道错了……没事的,每个人都会犯错的,孩子们也原谅你了……”
刘丽阳说完挂了电话,然后站起来对我们说:“陈芳老师说她最后一节晚自习就回来了。”
同学们也开始低着头写作业,刘丽阳在讲台上看着我们。
到了第三节晚自习,陈芳走了回来,她走进教室,刘丽阳也站了起来。
陈芳说:“大家,今晚我们之间都存在一些误会,我也意识到我的幼稚,武断,今晚是李文芮的生日,我在这里向李文芮道歉。李文芮,生日快乐。”
李文芮听见陈芳这么说,眼泪也滑落。
陈芳继续说:“我也知道了我平常在和大家相处的时候,总是在意这些条条框框的规则,而没有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从此以后,我会改变我自己,三千字检讨和八圈操场也成为过去式吧!我们马上到高三了,让我们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好不好?”
同学们听见三千字和八圈的规则终于被打破了,非常洪亮地喊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