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回来以后,徐亦榕果然走读了,住在学校后门那边的四合院,开学第一天晚上就约我出去吃烧烤,和我谈论秋亚纪的事情。
徐亦榕拿起一串鸡屁股说:“你不是每天晚上都要和一班的一个女生一起回家吗?”
“以前是。”我吃着鱿鱼说。
“你女朋友?”
“不是嘛。还在追。”
“那今晚怎么不一起回家了呢?”
“我看见她早就走了,没赶上,算了。”我说。可能是因为寒假不经常联系,我一直联系她她又觉得烦,所以就生疏了一些。
我看着我和徐亦榕的自行车说:“住四合院有没有门禁?”
徐亦榕吃得满嘴流油说:“十一点之前要回去。”
“哦,挺不错的嘛!”
“我带点一点吃的那回去,送点给秋亚纪吃。”徐亦榕站起来走到烧烤架旁边。
“你知道秋亚纪住在哪里?”
“我楼上嘛!她和吴卓馨两个人合租。”徐亦榕说。
“好,行吧!你不怕她男朋友来找麻烦?”我问。
“打嘛!他男盆友看着就一副怂样。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哈哈哈。”
早上放学回家,我和王宸皓同路,王宸皓也骑自行车。
王宸皓看着我说:“子豪,张佳楠想打一个人!你帮不帮?”
我说:“谁啊?”
皓哥说:“有一个人想要挖我朋友墙脚,我忍不了。”
“挖谁的啊?”
“张佳楠的!”
“打嘛,那就。”我随口答应。
“好。”
我就这样爽快地答应了王宸皓。却万万没想到……
晚自习徐亦榕喊我:“许子豪,许子豪!”
“干嘛?”我低着头写着作业。
“我想打秋姐他那个小男盆友一顿,他今天给我约战了!”
“什么?才开学第一天啊?”我抬起头来。
“我怎么知道?今天早上起床,我和秋亚纪一起走出四合院,然后那个叫做张佳楠的看见了,就不高兴了,喊着你那个朋友要来打我。”徐亦榕说。
“哪个朋友……哦哦哦,王宸皓,是不是高高的,身材比较块的那个?”我问。
“对对对。”徐亦榕点点头。
我想着也是,除了王宸皓没谁了。
习俊凯说:“基友,你这种不好帮嘛!”
我皱着眉说:“是啊,要不算了?熊?”
徐亦榕说:“歇不掉!他要打我!是不是兄弟?他都约了星期六下午,观厅巷!”
观厅巷是宜东青年最喜欢约战的地方,有些情况下是约好了,随便说了说就算了,但有些情况却是打得让警察来处理。若是在观厅巷看见挤得水泄不通,最好的选择就是不要观望。
我想了想,一边是我五年的朋友的朋友,一边是高中关系不错的同学,说:“哎呀,我一个都不帮了。”
徐亦榕说:“大哥,还是不是兄弟?”
“我真的难。”我说。
徐亦榕又看着习俊凯说:“张嘎,你呢?”
习俊凯说:“我周末要带着我小妹去看电影,不得闲。”
“假狗。”徐亦榕说。
“你再喊我一声张嘎我打你!”习俊凯指着徐亦榕说。
下课铃响了起来,我就去五楼找方舒桐。
楼梯上没有什么灯光,所以非常的昏暗,上上下下的人我看不清脸。
我站在一班门口把方舒桐叫了出来。
“方舒桐,晚上还一起回家吗?”我问。
“我这几天晚上和一个朋友一起回去,你不用等我了。”她说。
“好吧。男生还是女生啊?”
“管你什么事啊。”方舒桐笑了起来,那笑非常残忍,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阵疼痛。
“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啊?哪里不舒服啊?”我问。
“胃炎犯了。难受。”她看着我说。
“那明天给你带一点药吧。”我说。
“哎呀,不用担心我啦。”她很勉强地说。
“不担心你我担心谁?”
“好吧。”她看着我笑了笑。
“我要进去做作业了。”她说完就走进教室里了。
吴锦硕和唐思瑶打闹着跑出教室。
“哎!吴锦硕!”我叫住了他。
“哦哟,许子豪!你上来找哪个玩啊?”
“找你啊。哈哈哈!”
在旁边的唐思瑶对我翻了翻白眼。
吴锦硕看见我也非常激动,说:“我跟你讲,我现在在学校里面是体育最好的人,400米,跳高跳远没有谁比得过我。”
“真的?”我觉得他在吹牛皮。
“真的,今早体能测试,我除了跳跃力和爆发力,其他都是最高分。”吴锦硕说。
“你厉害!”
“哦,对了,今晚放学等等我,我要出去,回家一趟,洗个澡。”吴锦硕说。
“以前陈文希是班主任你就皮,现在高云坤是班主任你还皮?”
“老高也不管啦,他查的不严。”
“行吧,放学三楼楼梯口等你。”
“好啊。走回家玩玩。”他才说完就拖着我进去一班的教室,我用力地拖着门把手。
“放开我,疯子 。”我非常不想进一班教室,因为我感觉非常丢脸,他们是活在尖子班的天使,而我是堕入普通班的魑魅魍魉。我可能不喜欢一班的同学,因为他们漠不关心,但我恰恰相反讨厌二班的环境,因为每个人都活在一种无声的压迫中,就像是德雷斯罗萨的人被“鸟笼”包围,但二班每个人都有血有肉有感情……
星期六下午四点半,徐亦榕和王宸皓都先后打电话给我,叫我去观厅巷帮他们打架。
我听着双方说话的口气都没有什么顾虑,我也明白了,他们是打定了。
我和我妈说了一声,就出门了,叫上王林,段奇瑞,陈俊源,毛雨辰,五个人向观厅巷走去。
观厅巷是位于东城区的一角,在旧城区改造的过程中,它周围的建筑都拆了好多,只留下一片低矮的平房密集地坐落在那里。而那一片平房与平房之间的小巷有半米宽,由于离闹市远,所以就成为了地痞流氓大家角斗的地方。
我们五个人走到了东城区,看着旧城区改造所留下的废墟,而眼前那一片残留的小平房区就是观厅巷。
夕阳西下,天空一片橙色,就像是白云偷喝了少女刚买的果粒橙,阳光撒在废墟上,那些石堆看起来有些凄凉。
我说:“我是第一次进去这种地方啊!?”
王林,段奇瑞,陈俊源说:“我们也是啊!”
毛雨辰说:“没事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五个不是更厉害了!”
我说:“我们就去劝架,不要惹是生非哦,毕竟我们不是从那里长大的人。”
“好,走嘛,捡两根钢筋!”王林说。
我们瞬间转过头看着王林,他拿起两根歪歪扭扭的钢棍。
因为王林个子最矮,被我们这样看着也被吓了一跳:“看着我干嘛?”
“说最怂的话,打最狠的架~”毛雨辰说。
王林说:“我怕!”
段奇瑞说:“怕你还那么大声!”
“我更怕!”我声音比他们更大。
王林说:“我第一次做人,没有经验。”
我说:“我怕是第二次啊!”
“走走走。”毛雨辰说。
走近平房之间的巷子里,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徐亦榕说话。
“打不打我都无所谓,主要是张佳楠想要打我。”
王宸皓说:“张佳楠,那你怎么说?”
“他骚扰秋亚纪!我……我不能忍。”我听着张佳楠的声音其实也是怂。
我对毛雨辰他们说:“声音就在附近,赶紧找!”
这时徐亦榕说:“我只是和她一起上学!”
王林说,要不爬上去找,他指了指那些低矮的房子。
“行嘛!”我们踩着那些破房子的窗户爬上了房顶,房顶都差不多高,房子之间半米的巷子也跨得过去。
陈俊源拿着钢棍喊:“这边!”
我们其他四个人赶紧跳过去。
王宸皓他们听见声音也抬起头来看。
我们五个人站在房顶上看着他们,巷子里面就十多个人,规模不太大。
我喊道:“张佳楠!徐亦榕!算了!不用打了!”
徐亦榕问我:“你来干什么?”
“我不是来打架的,打架多不好,伤和气!”我诚惶诚恐地说。
“是他要打我!”徐亦榕喊着。
“她骚扰秋亚纪。”张佳楠说。
我想了想,也没有办法了,我用钢棍指着张佳楠说:“张佳楠,算了。人家是普通同学关系,你那么斤斤计较干嘛!那我是不是和秋亚纪说过话你连我也要打!”
我心里面想着:这钢筋怎么TMD那么重,我的心跳也比较快。
王宸皓什么都没有说,就看着张佳楠,张佳楠刚要还口,我又说:“徐亦榕是我们班的,是我的朋友,皓哥也是我的朋友,你也是,你这样让其他人都不好办。你再想想你是怎么追到秋亚纪的!”
张佳楠惭愧地看了看我说:“那就算了吧!”
听见这句话,我才放下钢筋,手一抖,钢筋掉落在房顶上。我松了一口气。
徐亦榕非常不情愿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王宸皓走过去搂着徐亦榕说:“哎!兄弟,算了,是他不懂事了。”
“没事没事,大人不计小人过。”徐亦榕看着张佳楠说。
我听见这句话,心又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又打起来。
王宸皓看着陈俊源说:“哦哟,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陈俊源说:“皓哥,好久不见啊。”
“哈哈哈!下来好好聊聊天吧!”王宸皓说。
“行行行。”
陈俊源说完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和王宸皓拥抱了一个。
我也下去拍了拍徐亦榕的肩头。
王宸皓看见我们一共才五个人,他和徐亦榕都异口同声地说:“卧槽!才五个人啊?我还以为房顶上怕有二十多个人。”
我此时脚还在颤抖着,赶紧找个地方和王宸皓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