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匀速骑车回到家,没有遇到方舒桐。
我走进我的房间,书包扔到床上,拿起手机发消息给方舒桐,问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舒桐没有回我消息。当我做完作业再次看手机时,她发消息给我说:“你居然是那种人!”
“什么人?”
她又没有回我了。
我心里面更加愤怒了。
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我讲啊!我做过我承认,我错了我改。要是我没有我可以和你解释啊……
第二天,班会课上。
陈芳习惯性靠着讲桌说:“通知一件事啊,国庆节放假只放三天,最近学校里面举行中学生才艺大赛,在报告厅一楼展览,想要参加报名的人和我说一下,画画,手工,科学小发明小制作都可以。”
徐亦榕说:“没有没有,我们班没有!”
我白了一眼说:“不要自己不行也觉得别人不行。”
陈芳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
习俊凯说:“同桌,你要做什么去展示呢?”
我摇摇头说:“我手残,筷子都使不撑妥。哈哈哈。”
陈芳说:“万言诺,你不是我们学校动漫社社长吗?你应该怕是要参加的吧!”
言诺抬起头看着陈芳说:“都行。”
陈芳此话一出,全班男生齐刷刷地看着言诺,都是崇拜的眼神。
言诺又犹豫了一下说:“老师,要不算了。”
“哎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我因为刚才被白了一眼,我也不敢再说话,就在纸上写了一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然后递给习俊凯看。
言诺说:“好吧。”
下课的时候我问言诺为什么会不想参加。
言诺说:“我的眼睛最近特别不舒服,被阳光或者是灯光照射到会出现大片灰色的东西,眼睛太难受了。”
“这个肯定会影响你画画啊?”我说。
“应该不会吧!”
“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算了,以身作则,都答应陈芳了,不行的话找一副以前画的来。周末又去。”
“行吧。”
数学课上,一半的同学都在冲瞌睡,数学老师还是怀德。他老人家也是脾气好,没有说什么,可能是已经放弃了那些自甘放弃的人了。
但是更过分的事是坐在最后一排的邓世龙居然发出了打鼾的声音。
怀德终于怒了说:“你们这些睡觉的废物!自己想睡觉就不能克制一下吗?你们的父母出去是让你们来读书的不是睡觉的。”
此时我也在冲瞌睡,笔还在课本上乱画起来。
我曾和习俊凯说过,当我醒着的时候,我的字体是楷体,当我稍有睡意时,我的字体是有点丑的,当我半梦半醒时,我的字体是潦草的,而当我开始画麻蛇的时候,我想我差不多应该是死了。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我的数学课本,我都数不清楚我画了多少条麻蛇了。
“是不是就没有办法克制一下呢!”怀德说着。
我因为曾经的不努力让我堕入普通班,我非常的恨我自己,所以我也比以前更严格要求自己,听见怀德这么说,我就拿着书站去教室后面上课了。
怀德说:“上着课你站起来干嘛?”
“你不是说没有办法了吗?这个就是办法!”我说。
怀德看着我,想说我几句又不知道怎么说。
“站着就不会睡着了。”说完我又打了一个哈欠。
同学们看见我的举动,也纷纷模仿起来。
我是创造者,亦是领导者……
国庆节假期,毛雨辰约我出去喝酒,我们挑了一家靠近日息路的酒吧。
聊着聊着我和毛雨辰都说起了方舒桐,毛雨辰也听说了我和方舒桐之间的事,觉得误会这种东西还是当面说了才好。
我和毛雨辰坐在酒吧二楼,酒桌上的灯发着淡淡的光,桌子上摆着一些烧烤和啤酒。
毛雨辰说:“子豪!你把方舒桐约出来嘛,好好的和她解释。”
“好。”说完我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她。
打第二个的时候她才接了。
“你要干嘛?”她问我。
“喂!方舒桐,出来吃东西吗?”我问。
“吃什么?”
“烧烤。”
“算了,胃不好,不想吃。”她说。
“那出来喝点热饮。”
“算了,你们玩。”说完就挂了。
我放下手机,捂住了自己的脸说:“这是什么事啊?”
毛雨辰抽了根烟说:“女人心,海底针呐,她们想象力太丰富了,鬼知道想象出些什么事情。”
我又拿起手机来打电话给舒畅。
“喂,舒畅!”
“许子豪,我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了!”舒畅说。
“太好了,赶快和我讲讲。”我说。
“你有没有发现唐思瑶莫名其妙德也不理你了?”她说。
“嗯。”
“以前无论你怎么说她她都不可能和你翻脸对不对?”
“嗯。”
“你知道是为什么她对你性情大变吗?”舒畅问我。
我和毛雨辰都来了兴趣说:“是什么?”
“是她发现你喜欢的不是她,而是方舒桐……”
“这……”
“她和我说过,520你打电话给她,她以为你要给她表白的,每次你站在楼梯口等人,她都以为你是在看她。”
“她把这些告诉方舒桐了?”我问。
“可能是比这个还要难听的话吧!”舒畅说。
挂了电话,我开始学电视里面的人来为爱情喝酒,像一个傻子一样。
到了九点钟,我和雨辰走出酒吧,我感觉自己已经醉了,有些事情让我越想越气,酒气和怒气混杂着。
我拿起电话又拨了出去。
毛雨辰说:“你又要打给方舒桐?”
我没有理他。
电话通了。
“喂!唐思瑶。”
“哟,许子豪。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不是方舒桐啊!”唐思瑶一副特别欠的语气说。
“你给我闭嘴!你是不是有病!你和方舒桐胡说些什么!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你!我每天晚上也不是为了看你,而是等……”
毛雨辰把我的手机抢了:“够了,子豪。有些话不要说出来为好!已经够了!”
我继续说:“唐思瑶,你给我滚蛋!”
唐思瑶说:“那你就继续追吧!她根本不喜欢你!亏我对你这样……”
“你闭嘴吧……”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唉!”毛雨辰叹了一口气。
开学的时候,我想起来自己对唐思瑶说的话确实有点过分,我心里面也不舒服。
下晚自习我没有在三楼楼梯口停留,而是直接走下楼,向后门走去。
到后门的时候,门卫堵住了我说:“后门不可以走了,走去前门去!”
“那什么时候可以走后门呢?”我看了看后门上面的锁。
“以后都不可以了,不要烦!”
我沮丧地向前门走去,心里面想着,这关起来的不仅仅是后门,还封锁了好多回忆。
去前门的路上我遇到了吴锦硕,他问我:“子豪,怎么了?”
“后门以后再也出不去了。”我说
“算了算了,你还有自行车的嘛!”
“就让时间替我遗忘脑海中你的模样,这份爱没有结果,这份爱只能割舍,这爱化作一团烈火燃烧爱过你的我,把情书写成离歌,把心态变得洒脱,把分手让我来说,请你别爱这么多。”吴锦硕开始唱起了喊麦。
我直接跳起来给他一脚,虽然踢的轻,但是我是真的不喜欢喊麦,我说:“你再喊麦我把你头打歪。”
吴锦硕笑了笑说:“行行行。”
“我走了。”
“嗯,子豪拜拜!”
“拜。”
到了学校门口,我遇到了唐思瑶。我总觉得我那天晚上喝完酒说她的话太重了,又加上毛雨辰和我说的,我便打算和她说个道歉。
走出校门,我骑着自行车到她面前,她走着路。
“唐思瑶,不好意思,那天晚上和你说话太过分了。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一些事。”
唐思瑶说:“你有病吧!”
我也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第二天,陈芳在英语课上问我们有没有想要练体育的。
班上男生女生都有举手的,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万言诺从我的左前方转过来看着我说:“嘿!子豪,你不练吗?”
我抬起头看着言诺,言诺周末去做了眼睛的手术,有一只眼睛带着医用眼罩。
“我……”我想起来了在文科一班最挣扎的那段时间,最应该支持孩子梦想的父母却没有支持孩子。
又想到了当年和万言诺,毛雨辰在教室外面的拉钩。
我也举起手来。
方书才用笔戳了戳我的背说:“哥弟,你太瘦了嘛,也要练去啊?你看你像电线杆一样。”
“当然。我的梦想……可是成为篮球运动员。”我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陈芳给举手的同学每个人发了一张体育生报名表。说实话,我才看见我内心就有一些怕。
中午放学的时候时候,我和万言诺一起走出学校,一路上有好多人对言诺指指点点,有些人甚至说什么传染病,也就因为言诺眼睛做了一个手术。
出了学校大门,又有一个男生指着言诺说话,我直接吼道:“你在给老子指一下!我把你头下了!”
那个男生赶紧跑了。
言诺说:“你刚才你一句话,是学毛雨辰的吧,哈哈哈。”
走出校门一小段路,言诺的妈妈来接言诺,我也向她叫了阿姨,问了好。
习俊凯在课堂上还问过我,是不是喜欢万言诺。
而我说,我和万言诺算是四五年的同学,彼此都熟悉,但并没有男女之情,我们更像是一种知己的关系。
我还告诉习俊凯,在小学的时候甚至全班同学以及老师都误会我和万言诺,包括我们彼此的家长,不过后来他们也都相信了我们纯洁的友谊。
回到家后,老爸在家,我想着不能再用以前的方法和他说练体育的事了。
我想了又想,说是只能智取了。
一切事情缓了两天,到了周末,我去陈俊源家玩,终于想到了办法,立马就打电话给何凡。
“喂!小凡。”
“喂。表哥!什么事啊?我在打王者荣耀。”
“啊,不好意思啊,叫你爸今晚来我家吃饭。”我说。
“小姨还是小叔叫的。”何凡问我。他叫我妈叫小姨,叫我爸叫小叔。
“我叫的,你不要告诉你爸说是我叫的,你就是你想找我玩,看看他们会不会过来吃饭,就说我爸也在家。”舅舅偶尔会想来找我爸喝酒,但是因为我爸经常不在家,所以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好好好,我和我爸说。”
到了下午四点钟,老爸就和我说舅舅要来家里面吃饭,我计划的第一部就完成了。
没过多久,舅舅舅妈和何凡都来我家吃饭了。
饭桌上,何凡说:“爸,我以后想练体育。”
舅舅说:“练去练去,不要来烦,屁大点事也要和我说。”然后又看着老爸说,“来喝着喝着。”
我在想,舅舅听见练体育不想说两句吗?之前鼓励我练体育的人呐!
我对何凡使了一个眼神,何凡又说:“小叔,我表哥有没有在练体育。”
我爸摇摇头说:“没有,我不准他去。”他说着还看了看我,听见这句话我心里更憋屈。
“表哥,你想不想当艺术生?”何凡问。
我的脚从桌子下面踢了他鞋子一下,咬着牙齿说:“我想当体育生。”
说完我就赶紧低着头扒饭,不敢看我爸。
我瞪眼何凡一眼,心里面想:你给我坑了去学艺术我打死你!
“我饱了。”我已经不指望饭桌上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我赶紧走去房间,用手机放起周杰伦的《晴天》,才放了没有几秒,我赶紧停了。
我自言自语道:“不要让我爸听见,不然何凡一波煽风点火让我去当艺术生呢……哎……不过说服老爸练体育都这么难,我还怕他被说服了让我学艺术……”
我又继续坐在座位上放起了周杰伦的歌。我的房间还是比较大的,因为我爸喝了酒我妈就让她来我房间里面睡,所以我房间里面有两张床。
老爸到了晚上早早的就睡着了,在我的房间里。
我差不多也躺在床上。
酒喝多了半夜口渴,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所以我今晚就故意保持清醒。
也不知道几点了,我听见老爸坐起来喝水。
我装作说梦话的样子躺在床上听说:“我要去NBA,我要练体育……”
我看见老爸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又躺下了睡着。
我又说:“我不去NBA了。我只想当篮球运动员。”
我故意用迷迷糊糊的口气说,但是我怕我爸酒太多,听不清楚,但是想了想,还是就这样吧。
第二天早上吃饭,气氛还不错,老爸老妈都有说有笑的,老弟也在一旁捣乱。
我坐下了就开始大口扒饭。
老爸问:“怎么一头的汗?”
“打篮球。今早同学约我出去打。”
“和现在这个班的还是以前这个班的?”他问我。
“现在这个班的。”
“你昨晚说梦话了。”老爸看着我说。
我妈来了兴趣:“儿子说什么啊?”
老爸看着我说:“你猜一猜,是哪个小女生的名字?”
“啊?女生的名字?”我下巴差点掉在桌子上。
难不成我睡着了真的说梦话了?我问我自己。
“你还说了你要去NBA,当篮球运动员。”
“哦。”我嚼着菜看着老爸。
我后背开始冒冷汗了,想到前段时间因为练体育大家都闹得不愉快,我直接害怕起来。
“爸,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回答了就不要去管,不准发脾气。”我说。
“好。”老爸说。
“我的话不多,就这个问题,我可不可以去练体育的?”
“唉,不要练了。”老爸说。
“好。换个话题,可以了。”我赶紧说,又是一次心碎的感觉。
“儿子,想不想学乐器?”他问我。
“我可不想当艺术生,要让我当艺术生还不如让我练……”我说着说着就闭嘴了。
“不是,我知道富华城市广场那里的一个音乐老师,和他学乐器怎么样?”
“贵不贵?”我问。
“你不用管,要去的话可以每个周周日早上去学四个小时。你小时候不是一直都喜欢黄家驹吗?”老爸说。
“好。”我答应了,“我想要学吉他。”
“好。”
我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想着自己不能选择自己想练的体育。若是让我去学乐器是来弥补练体育那我觉得弥补不了,但是我却报复性的答应了。
中午吴锦硕打电话给我,问我练体育的事,我说没办法,真的练不了,他就说我放他鸽子,是骗子,一直说个不停。
我一气之下就挂了电话。可能我不懂他练体育的苦,和孤独吧。
我真的不能练体育了,以后都不能了,梦想还有坚持的必要吗?
晚上回学校,在学校门口遇到了习俊凯,和他一起向教室走去。
走到楼梯口,就是之前和方舒桐一起撑伞的地方,我遇见了方舒桐。
方舒桐直接走过来说:“你喜欢唐思瑶为什么还要来骗我?”
我当场就懵逼了:“我……你听谁说的?”
“你放学了还骑着自行车去纠缠唐思瑶!”方舒桐说。
“我是……”
“你不要和我解释……唐思瑶都给我说了。”方舒桐说。
“我的天!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的脑子是用来增高的吗?”我忍无可忍,情绪失控了。
方舒桐流泪了,转身就跑了。
习俊凯说:“唐思瑶也是个人才啊。你那天晚上和她怎么回事啊?”
“我只是想和她道个歉。有天晚上喝酒以后我打电话给她,话说的过分了。”我说。
习俊凯说:“我是你我还道歉,我不把她头打掉呢!”
“我特么的做梦也没有想到唐思瑶是这样一个人!”
听见这句话,我想,果然,每个人都有他的处事方法,不论是毛雨辰还是习俊凯,他们那样做,都有他们的道理。如果我有习俊凯的莽,我也敢去打,但不要轻易学习别人的,一切还是以自己的思路来。
习俊凯说:“不过你对刚才这个姑娘确实有点过分了,她不在意你她干嘛发火?”
“这尼玛太狗血了!”我说到,“从未拥有过,就仿佛失去了成千上万遍!”
无数的话语在我脑海里出现:“骗子”、“你放我鸽子”、“还是不要练了”、“没有,我不准他去”、“戴眼罩的那个是不是有传染病”……
我双手捂住脸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生气的不仅仅是这件事,它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