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带回去的第二周,人已经有明显的变化。
嗯,更活泼了。
这是今天织田作之助被小姑娘扑醒时的第一想法
川端絮子哈!早上好——!
白发小姑娘趴在织田作之助的被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他,拉长声音道着早安同时双臂故意向下使力
六七岁小姑娘看上去没多大,但也是有些重量在身上的。
织田作之助兔子。
故意将自身重量压到织田作之助身上的兔子顿了一下,长耳朵不再活泼地左右摆动,而是向右停下。
以上均为织田作之助的想法。
川端絮子…哈?
小姑娘和织田作之助就那样对视一阵,虽然理解了他说的是谁,但她拒绝接受。
川端絮子算了算了,快起来!今天休假,说好要带我出去玩的
说着抓住了旁边的护栏,借着惯性跳到地上,身上穿的是从家里带出来的旗袍,虽然不是很利于行动,但动作还是很灵巧的
小姑娘回头催促着红发青年,辫子随着动作而改变运动轨迹,异常轻盈。织田作之助的视线随着辫子而动。
织田作之助原来是水母兔。
——游乐场——
今天算是意料之外的一天,小姑娘在游乐场里跑来跑去,听说今天有活动显得异常兴奋,两人很是和谐的没有提起以前的事。
不过……
事情真的过去了吗。
白发小姑娘拉着红发青年在游乐园各个项目中游走,将路线连起来便是曲折向湖边的轨迹。
身上斜背着织田作之助赢来的兔子头包包,怀里抱着织田作之助赢来的玩偶,称的上是收获颇丰。
后试着拉织田作之助去鬼屋,但被以年龄太小为由拒绝,又在试着接近水面时被以自身不会水为由而阻止。
川端絮子织田先生好认真,和师父一模一样……
织田作之助师父?
川端絮子嗯,师父是个很可爱的人,属于我的半个亲人,唔……大半个。师兄也对我很好,你想听吗?
小姑娘停顿一下,改了下词,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织田作之助讲自己的事情。或许也可以解释她的不同。
织田作之助嗯。请讲。
完全将小姑娘当成平辈了啊,织田作先生。
川端絮子我的师父啊,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教了我很多东西,做饭也很好吃,在山上相比较‘师父’更像是‘奶妈’……
川端絮子或者是‘奶爸’?反正就是很照顾我们跟亲生的一样。师兄他们一部分是师父从外面捡来的,几乎每次出去就会带一个回来,他们戏称山脚下就像是长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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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花家,一座无名山中。
通往山顶的林间小路,一位十四五岁,身着素色长衫少年匆匆跑入尽头的四合院中,绕过门口的影壁走上长廊,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略带嫌弃的男声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转身看去,庭中的石桌旁坐在一位身穿黑西装的青年,手中要喝不喝地举着一杯茶眼睛正看向那少年。
“你师父又不在,你着什么急。”
说着又毫不注意形象地给站在长廊上的少年一个白眼。少年顿时不乐意了,跳下长廊,无奈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放到那人桌上。
“小师叔,此言差矣。”刚要拿起旁边的茶杯,手伸一半感觉不妥,从茶盘里再拿出一茶杯倒满,一饮而尽。
“还知道我是你小师叔,尊老爱幼懂不懂,还有,喝那么快像什么样子,糟蹋了我这一壶好茶。”
这嘴碎的哟,就少年放东西喝茶这么一会儿,就能说出这么多。
“行行行,您老别念叨了。”抬眼看见那人拿起桌上的纸“知道我为什么着急了吧。”用的是肯定句。被称为小师叔的青年扫一眼那少年注意力再次回归那张演算纸上。
正面是演算过程背面是结果。
“师父每次出门基本都能带孩子回来,这次是小师妹。”
“这么肯定?据我所知,这个结果你得出的不止三次,哪次成了?”青年随手将演算纸放在一边。
少年急了,拿起那张演算纸绕到青年那边“你可以怀疑我之前的结果,但绝不能怀疑这次。”指着上面一个地方就往喝茶的青年眼前怼,青年不耐烦地挥挥手绕到另一面避开那捣乱的人,少年不罢休。
那小师叔知道少年说的是哪里,他认真看过的,这次的确很准,不过他就是恶趣味发作要逗逗少年。
“小师叔,谁回来了?”又是一位和庭中少年差不多的少年从里间出来,看样子是被声音吸引来的。
“哟,热闹了。”青年端起半天没喝成的茶喝着,换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那两人。先进来的少年迅速将演算纸团成一团藏起来,心里嘀咕着“可不能让这家伙知道,他要知道了小师妹又得被他咒没。”
“小珂我和你说,小言啊,刚刚算出这次要来个小师妹。”青年就怕没好戏看,后来的那位少年也挺上道,两人对视一眼,被叫做小珂的那位少年开口了“林言师兄,这结果你得出的不说十次也有七次了,哪次成了?”
“安珂你别不信,这次是真的,还有,之前哪个不是被你咒走的,这次样子我都得出来了。”
“样子不重要,反正啊,肯定可爱就对了。”
“你,你厉害。等师父回来就看着吧!”
“小言想师父了?”走进来一个身着道袍的老道,手背在身后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庭中的两个少年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师父,庭中一片诡异的安静。
被称作小师叔的青年注意到老道身后好像有东西,刚要问,老道从身后牵出一个白发灰瞳小姑娘,小姑娘看上去三四岁的样子,眼睛十分明亮,像是镜子一样映出了周围的情景。
庭中三人睁大了眼,小师叔司岐浅笑着,林言眼中好像冒出了光,安珂还好,不过藏在身后的手蠢蠢欲动。
“咳,咳!”老道清了清嗓子“这是你们小师妹,警告你们,你们怎么打都行,敢作妖作到你们小师妹头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帮混小子。”
“说的好像没有被您训走的一样……”
“再说一句?”“徒儿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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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很和谐。
川端絮子嗯嗯!师父师兄还有小师叔很好的,还有一次,算是比较难的一件事了。
川端絮子更小的时候跟着师傅去走阴,我充当净化物,见到了血池。无边无际的红色池塘,腥气漫天。上面的桥上尽是保持着生前死相的灵魂,站在旁边可以听到池中怨灵的哀嚎,水面上满是浮着的人体部位和器官,眼珠会目送魂体上桥,偶尔几个倒霉的迷路鬼会被拉进血池哀嚎后灰飞烟灭。
川端絮子当时和师父走散,还挨了阴吏的一巴掌,回去后林言师兄和我说,在他雷符即将要画成的时候天降一个大耳雷,人就飞了出去,脸也肿了,符也自燃了。
川端絮子也不知他自己添了什么东西,原本不能自燃的。然后我三个月不敢接事。
织田作之助你的安珂师兄有些可怜
川端絮子很惨,回去之后他找师父抱怨,师父一边照顾这边的情况一边给师兄制药,脸上的伤全消下去用了一个月。
川端絮子这边也受了惩罚,不过吧,当时这边只有四五岁,又因被迷眼走丢,阴吏也给了惩罚,回去后师傅废了三天从下面将人拉回来,回来后在床上睡了一周,天天一遍朱砂混符水,师父就没怎么罚,只是抄了十遍经文。
川端絮子总比挨打强。
两人坐在岸边的椅子上,织田作之助刚要说什么,他的手机铃响了。
川端絮子回去吧,不然就想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