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你心跳出了嗓子眼……”于若瑜淡淡,又呷了一口茶。
江一清愣了两愣,于若瑜这番看似戏谑的话,实则犀利已甚。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这段时间于若瑜对他的态度实在令人难于琢磨。表面上看似一如既往,实则大相径庭,尤其与无瑕妹妹有关时,更是冷如雪山,寒若冰河!江一清不觉哆嗦了一下,背后传过一声:
“你们看,那是什么?”
声音来自瞭望台上的瞭望手口中,他一边向甲板上的诸人大呼,一边拿了望远镜朝远处又望了一眼:只见本应海天一色无纤尘的不远处,有一团不知从何处升起的黑云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向舰队逼近。
给那瞭望手这么大声一吼,船上诸人皆向他所示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了那一团诡谲的云波黑压压地向舰队的方向来,且眼见那速度,绝非寻常的乌云!
“那,那难道是……”一个水兵霎时面色惨白,口中不禁喃喃,其他的水兵一听,脸色也瞬间大变,直如见鬼般跟了附和:
“莫,莫不是真的……遇上了?”
江一清见众人反应奇异,虽不知缘由,却也不觉一股寒意陡然窜上后背,面上还强作镇定斥:“你等说明白,遇上了什么?”
水兵们原本就心中恐惧,给江一清这么一位上官一斥,一时呆立于原地,一句话也哆嗦不出,更何况,这等光怪陆离的传说放在平日茶余饭后也就罢了,又怎可在上官面前信口开河?万一治个扰乱军心之罪, 那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一个个水兵或是呆了,或是惧了,一个个沉默不语,此时,只听一旁一个声音淡淡:“你们说的,可是那传说中的‘幽灵船’?”
“‘幽灵船’?”江一清只觉骇人听闻,可这骇人听闻的话恰恰出自他的好兄弟——于若瑜之口,“瑾之,这‘幽灵船’是个什么东西?”
“幽灵”一词,是大明开阜通商后自西方传入中原的,意思与东方世界的“怨灵”或“鬼魂”差不多。至于这“幽灵船”,是近一两年流传在大明东海及南海沿岸的一个传说,传说这艘船神出鬼没,无论是碧空万里的晴天,又或是电闪雷鸣的暴风雨天,都有可能出现,而每当它出现之时,必会带来一片诡谲的黑云!
那黑云的速度如闪电,如奔雷,不消一刻就行至舰队之前,黑压压的一片密布头顶,一眼望不到边,似覆盖了天穹与海洋,令人不觉感到窒息!
舰队上所有人都仰头望向那一片黑云,只觉那片云愈发向头顶压来,就在这时,一声无名惊雷陡然从云顶劈下,却并不伴有闪电或大雨,所有人为之一振,待那声雷过后,不知从那片黑云顶处的什么地方驶出一艘硕大无比的大船。
“出,出现了!”
不知什么人突然大叫了一声,如一粒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霎时间打破了凝固的宁静!有了这第一声,所有人都如一瞬间惊醒过来般,大叫声一时此起彼伏:
“幽灵船!是幽灵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