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日所约定的,秋利康次一大早就带了于无瑕去船坞取船。
船坞位于淡水港东北角,距码头还有一段距离。昨天下午码头上进港船只繁多,加之于无瑕一方面心心念念她的“踏浪号”,一方面小心警惕那些海盗,所以并未注意到那一隅还有那么一个船坞,而她的“踏浪号”,也停泊在那里。
船坞虽不大,却足以停下于无瑕的三艘大帆船。眼下船坞中的水已给放干,那三艘大船就那么屹立于一片一望无际的滩涂上,如同三头给海浪冲上岸的巨鲸。
再次见到“爱船”,于无瑕心中的激动溢于言表,可那三艘船却已分明变成了令她一时有点儿不敢相认的样子:在阳光中粼粼发光的铁甲仿佛要覆盖寰宇,在蓝天下高高昂起的撞角好像要刺破苍穹。这哪儿还是“商船”?分明就是“战舰”!
于无瑕的这三艘大帆船上本就装备了先进的“连射炮”,除了战舰,在东海与南洋之上可谓无一“商船”可与之匹敌!如今,这已经“所向披靡”的“商船”又给来岛家的能工巧匠们活生生改装成了“战舰”,且不说远距离海战时,敌船上的火炮砸不到她,如今就是砸中了,有了船身上那一层厚厚的“防火墙”,简直不痛不痒!再说近战时,那铁制的撞角一戳上去可不是闹了玩的,不一下把敌船顶个大洞才怪!有了前头这两件“神兵利器”,没等舷战,敌方怕早已全体“下海”了!所以,秋利康次自说自话让来岛家把她的船“修”成这样,是意欲让她们与“战列舰”一较高下了?
“可,这三艘船如今作战能力自不是盖的,但我还得靠她们远洋行商,那铁甲铁角的,会不会影响航行速度?”于无瑕心中不免暗暗隐忧,忍不住问出了口。
秋利康次悠然:“于小姐不必忧虑,”边示意她看向船首与船尾:
“为了规避小姐方才说的问题,工匠为这三艘船装上了船首帆与船尾帆,比之先前,船的速度可是丝毫不减!”
于无瑕将信将疑:“可我那是商船,这么改装,真的没关系吗?”
秋利康次一听惊讶:“于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你那艘船的首舰,并不是商船,本就是战船哇!”
于无瑕一听更为惊讶:“秋利大人,这不可能,你是不是才弄错了?我的’踏浪号’就是一艘商船呀!”
秋利康次唤过一个船工,对那船工吩咐了几句,方对于无瑕道:“于小姐,我这么说你千万别生气,只是,或许你并不懂船,我让这位船工告诉你。”
那船工汉语说得比秋利康次顺溜多了,应是个汉人,只是言语间略夹杂了些夷州口音,或是这岛上的原住民,但于无瑕还是听明白了他所说的。
依那船工所说,“踏浪号”并非一艘新造的船,却是艘有点年头的老船,也不知因何缘由废弃,后给人“加工”了一下,充做商船卖给了“海鸥商队”,但这船无论是形制、工艺又或用料,均与海军战舰类似,且还有几分大明水师战舰的影子。
于无瑕惊呆了:“所以,我是花了买新船的钱买了个翻新的’二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