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的地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于无瑕在这黑咕隆咚的犄角旮旯藏了点什么宝贝,“老海鸥”却了如指掌,他亦明白,这位对宝物置之不理多年的大小姐突然心血来潮下地窖,绝对是起了动她那些宝贝的念头。虽然于无瑕将它们藏在这深深的地窖中任其蒙尘,却不代表她并不珍爱这些宝贝,好歹当年动用“海鸥商队”的力量去寻宝也花了不少时间与财力,且别人寻宝不是寻古董就是寻古籍,她却独辟蹊径寻这么些个什佬子,若说不是真的喜欢,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航海经商之于她不过是家族遗传,而于无瑕真正的志向并非在这钱眼里,“老海鸥”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可是,那些东西虽说世间罕有,但像于无瑕这般将它们当宝贝的人,只怕也是世上少有!于无瑕的志向和品味太独特了!试问,除了她,这世上还有谁会花个几万金去买去寻这么一堆“破铜烂铁”?
当“老海鸥”走进地窖时,见于无瑕并不在捣鼓那一堆“破铜烂铁”,而是与不二在捣鼓另两块“破铜烂铁”。虽说那两块金属条看似简简单单,普普通通,但其中一块毕竟是不二的父亲临终前交付他妥善保管的传家宝,那么,这再简单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也就不那么简单与普通了。更何况,之后的一次寻宝中,在一艘沉船上,“老海鸥”发现了与不二那块十分相似的金属条,他当即认定:这东西绝非寻常之物!这几年,“老海鸥”也借由开醉仙居向海内外的酒客们探查打听两块金属条的来历与奥妙,却终究没有一丝头绪,唯有一位巴格达的波斯商人说,他的祖父曾在锡兰国一巫医世家的祭坛上见过一块类似的金属条,可他不过听长辈口口相传,并非亲眼所见,所以也不能确定此金属条与彼金属条究竟有何关系,至于它究竟做何用处,有何意义,就更不得而知了。
眼下迫在眉睫的,还是如何处理“踏浪号”!“老海鸥”走过去,将“踏浪号”的消息连同自己的考量一股脑儿全兜给了于无瑕,毕竟,“海鸥商队”的真正当家人还是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重大决策还得由她一锤定音。
于无瑕听完沉吟了一会儿,方说:“‘海鸥叔’你言之有理,再说,‘踏浪号’是眼下商队起死回生的唯一希望,就算真是个圈套,我也只能押上所有筹码赌一把,万一一不小心赌对了呢?”
“老海鸥”长叹一笑:“你这丫头,不仅是个‘小酒鬼’,还是个‘小赌徒’!只是,”说时一顿。
“‘海鸥叔’,还有什么问题吗?”于无瑕望向“老海鸥”。
“老海鸥”一直微眯的双眼张大了:“他说要见你。”
于无瑕讶异:“见我?”
“老海鸥”点了点头:“他说,只有见到‘海鸥商队’幕后真正的当家人,才会告诉我们‘踏浪号’确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