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浓密的夜。
黑暗下高楼群堆,月光照耀着破败的城市。原本…每晚城市的灯火会令群星都失了光彩…
寂静之地。阿鲵警惕弓起背,示威的呼噜声打破黑色的水面。
辛锦“怎么了?阿鲵。”
阿鲵“有讨厌的味道……呼噜噜…”
辛锦“别担心,没事的。”
辛锦轻柔地顺着进入戒备状态的少女头上炸毛的毛。
辛锦“比起这个,阿鲵。”
辛锦“你真的不能再跟着我了。”
少女刚刚被顺好的毛重新炸了起来,她呜呜呜地抓住辛锦的手腕,觉得自己好像力气大了又松了些力道,想要生气看着辛锦的脸和表情又憋了回去,最后只是极委屈地叫了一声。
阿鲵“喵…锦心能不能不要再说出要赶我走的话了……”
辛锦“……阿鲵,我没有要赶你的意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只是……”
辛锦“还有…我叫辛锦……”
阿鲵“可是我觉得锦心更好听啊。”
阿鲵“还有…”
阿鲵“阿鲵绝对不会离开锦心的!怎么说也没用,就算锦辛赶我走我也会死皮赖脸的跑回来的!”
辛锦“阿鲵…”
如果…允许的话,何尝不想在这凄凉之地有一个人能陪着自己一直走下去啊。
深渊里的光并不温暖,它往往灼烧且刺眼。所谓救赎,其实是下一个深渊罢了。辛锦清楚明白这一点,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正是因为过分清醒所以才这么痛苦吗?
可是…那些都是必须铭记的……
皓月悬空,拉长两名少女的影子,在某一处角度下它们交缠到了一起。
辛锦望着影子,阿鲵看着辛锦。
辛锦有着一头水蓝色的长发,最吸引阿鲵的也是这头水蓝色的头发。
这个角度看到的刚好是辛锦的完美侧脸,但是辛锦的脸上却不像水蓝色的头发一样柔暖。
那种深入骨髓的落寞,伴随丝丝忧伤潜入心底。轻轻盈盈的掉落,犹如掉在结痂的网上,想要拼命挣脱,却越结越紧。
阿鲵一直不明白。
不明白小小年纪的辛锦身上散发出来浓到可怕的落寞,不明白她眼底从心脏深处充述的伤痛,不明白她为何要赶走所有喜欢她的人。
阿鲵动了动头上黑色的猫耳,冰凉的风中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婉转凄异的戏曲腔调。
知“钉靴雨伞为活计,偷寒送暖作营生。”
知“不是闲人闲不得,及至得了闲时又闲不成。”
辛锦“阿鲵,你有听到吗?”
阿鲵“嗯…呼噜噜!”
辛锦“当下哪来的人有兴致唱这个…”
辛锦“而且…没练个十几年是唱不出这么完美的腔调的……”
辛锦“恐怕来者不善。”
辛锦“多当心周遭…”
阿鲵“…呼噜噜!”
阿鲵挡在前面戒备的手指尖长出来肉刺,黑色的猫耳竖得直挺,脊背微微弓起来,那是猫备战的姿势。
凄婉的腔声越来越近,阿鲵和辛锦背靠背站在一起,站在空地上。
下一刻,两人站立的地方突然塌陷,她们毫无征兆的掉了下去,地面恢复了原貌。
知“船到江心补漏迟。”
知“花叶不损觅归秋。 ”
知“惯曾为旅偏怜客。”
知“自己贪杯惜醉人。”
知“武陵溪畔曾相识,今日佯推不认人。
知“不—认—人…呐……”
知“不认人…”
—————————————
b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