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世界是他熟悉且怀念的画面，老街的小巷经常看到的小猫，王叔叔家养的二黄，经常在街边卖冰粉的老婆婆，开着三轮为生活努力拼搏的爷爷，花店里修剪香槟的姐姐，因为起晚匆忙去学校的小学生……
虽然他经常对以前的生活会有抱怨，如今却无比怀念过去的点滴，爸妈的唠叨，同学的小打小闹，教导主任的突击考试……
突击考试是个伤心的故事，可以不提。
梦里什么都有，很美好，却偏偏没有那个人。他不断奔跑，跑过谢燃可能停留的地方，没有他的气息。
好似根本不存在一般。
是谢燃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还是他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所以才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他不知道，也不愿去面对这个残酷的问题。
漫无目的地在空白的世界游荡，终于，到了梦的尽头。
是那个熟悉的少年。雀背对着他坐着，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他的面前躺着一个人。
柯黎内心恶寒，唇舌干燥地开口：“你在做什么？”
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年愣住，扭头看向身后的人。
“！！！”柯黎看到雀脸上的红色液体和手上的染液的利器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而雀面前的人，正是关奇。
关奇双目无法合拢，胸口是一片模糊，已经……
“柯……黎……”雀的眼睛里是崩塌，他将面前的关奇舍弃，拿着留有肉沫纤维的利器起身走向他。
大脑内直叫危险，可是他的身体却无法动弹，一双温热却腥臭的手扶上柯黎的脸颊。
“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雀的眼角闪着泪光，“别讨厌我……别放弃我……我们是朋友？”
语调的转换是雀的神容扭曲，他发了疯般抱头痛哭，时不时会低低浅笑。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雀尖叫着挥着手中的利器往柯黎身上砸。
柯黎猛然惊醒，看到坐在床边哭泣的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为什么他会做这种梦？
好奇怪……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雀说出了与梦里一样的话语，他抹了把泪，有些生气地瞪着有些惊魂未定的柯黎，道：“出了那样的事为什么不叫我？！你这不是白让人担心吗？！！！你……做噩梦了吗？”他看到柯黎现在的模样有些担心。
“……没有，没事的。”柯黎疲惫地将脸埋在手心里，昏迷前的惊恐还没过，梦里又整了这一出，老天爷也看不得他这样下去了？
温热的手摸上额头，柯黎微愣。
雀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对比两人的温度，哼声道：“哼嗯，没发烧！”
柯黎有些失神，不自觉地问：“雀，我跟你是朋友吗？”
雀疑，点点头道：“当然是！你可是我除了哥哥和姐姐以为的，唯一的朋友！”
“不会吧？你看起来就是那种朋友很多的类型。”柯黎小声说。
“不过，”雀奇怪地笑了笑，“我希望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我对于‘朋友’这个概念，可是很——偏执的！”特别是家人。
“你能理解吧？”雀反问。
一刀两断的那种？柯黎默默把吐槽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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