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边……伯贤?
她之前在学校里见过几次,还算能认得出来。
在这见到他,她有点震惊,毕竟这位可不是经常在学校这种地方出现。
陈述你怎么会在这?你受伤了?
边伯贤……
边伯贤听到她叫出自己的名字,瞥了她一眼,沉吟良久,半晌,皱着眉出声。
边伯贤你谁?
他可不记得自己应该认识她。
陈述陈述,你同班同学,我也只是知道你的名字而已。
陈述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并表示自己跟他也不熟。
边伯贤哦。
看他没有起来的意思,陈述犹豫了一会,嗫嚅着开口。
陈述那个、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床可以……给我躺一下吗?
陈述我有点不舒服……
边伯贤不要
没等她说完,边伯贤就毫不犹豫地拒绝,直接而彻底。
他语气不是很好,一点也不绅士。
边伯贤为什么要让给你?
陈述疼得厉害,懒得跟他纠缠,沉吟一秒,转身就要走。
陈述……那算了,你躺着吧,我去找校医拿药
边伯贤听她要去找校医,出声喝住她。
边伯贤喂!你不准去!
陈述干嘛?
她转过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边伯贤我花了好大的劲把他支开了,你再给叫回来?
边伯贤白了她一眼,视线没再看她。
边伯贤懒得听他叨叨。
陈述抬眸。
陈述那你下来。
边伯贤我说了不行。
边伯贤看起来很暴躁,极其不耐。
边伯贤你难受你吃药啊,在这跟我废什么话?
陈述也不生气,淡淡地摇了摇头。
陈述我不知道吃什么,所以果然还是去找校医比较好
边伯贤站住!
边伯贤一双长眉深深皱起,这女人怎么这么烦?
边伯贤你什么毛病?
陈述眉梢抽了抽,无视掉这句话可能存在的骂人的嫌疑。
她实在是疼得无暇顾及这些了。
陈述肚子疼。
边伯贤沉吟一秒。
边伯贤……那个?
陈述嗯……因为一般不疼,所以不知道吃什么药。
边伯贤疼?止痛……
边伯贤懒懒地起身,去药柜上翻找起来。
最后,他把一个小瓶子丢给陈述。
边伯贤吃这个
陈述布洛芬?
陈述轻轻念出上面的字,的确是止痛的。
陈述没吃过。
边伯贤此时却是不耐烦到极点,这位爷的脾气真是比传闻里的还要差啊。
边伯贤爱吃不吃,吃了药就快滚
边伯贤别烦我
陈述……知道了
就着一点凉水,陈述把药咽下去。
边伯贤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像在克制什么似的,胸口起伏得有些剧烈。
陈述坐在有些凉的椅子上,手捂着小腹,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眉头慢慢地舒展开。
总算好一点了,有了点力气,腿也不是很软了。
陈述我好了,我先回去上课了。
边伯贤没有搭理她。
边伯贤……
陈述不经意地扭头看了他一眼,吓了一跳。她看到床单上已经洇了一小片红色的刺目的血迹。
陈述边伯贤,你在流血!
陈述有些吃惊的小声尖叫令他极其不满。
边伯贤别管我!
陈述你受伤了。
陈述上去想要扶他起来。
陈述喂,你快起来,床单上沾了你的血。
边伯贤你管什么床单!关我什么事?!
边伯贤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甩开她,却扯动了后背的伤口,眉头皱得更深。
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陈述并没有生气,缓了缓语气对他说。
陈述你冷静一下,你弄脏床单,校医会知道你来躺过的
边伯贤呼……
边伯贤像是很费力地快速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胸腔的大幅度收缩扩张令他有些吃不消。
边伯贤嘶~
陈述你转过去我看一下。
陈述不由分说地掰过他的身体,边伯贤倒是也没再挣扎。
那狭长狰狞的伤口吓了她一跳,伤口比较深,很严重,边缘的皮肉已经微微外翻,有些发白。
陈述这是刀伤……你被人砍了?
这得多疼啊……他从一开始到现在,连一声疼都没喊过。
陈述不禁有些同情他,能忍疼,一定受了不少苦吧……就像她一样。
边伯贤口气依旧很不好,不过倒是没之前那么冷硬了。
边伯贤关你什么事?
陈述你刚刚帮了我,不想欠你人情罢了
陈述知道,自己若是表现出一丝同情来,他都绝对会拒绝自己的帮助。
陈述好好待着,不要乱动,我找东西给你包一下
陈述睨着坐在病床上的他。
陈述不听话扯到伤口,反正疼的是你
边伯贤想发作,又觉得没必要,只骂了她一句。
边伯贤你他妈的……
陈述找来酒精、双氧水、棉球、纱布和镊子,走到他背后。
陈述你把上衣脱掉。
边伯贤……
边伯贤乖乖照做,他也很清楚,伤口再不消毒,绝对会感染。
陈述会很痛,你忍着点。
边伯贤因为酒精产生的疼痛微微抖着,没吭一声,胸口起伏得更剧烈了,喘气声大得吓人。
陈述觉得不对劲。
陈述你没事吧?喘不过气吗?
边伯贤离我远点!
边伯贤用力推开陈述,一双眼睛通红,他的手紧紧抓着床边的铁栏杆。
陈述被他推得一趔趄,她稳住身体,站在不远处。
陈述你怎么了?你的伤口还没包好,你让我去哪?
陈述这么大的伤口,一直流血会休克的。
陈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只当是以为他不喜欢别人的靠近,于是说。
陈述给你包完我就走。
陈述不告诉校医。
陈述慢慢地柔和地耐心地劝着他,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从她来了以后,情绪就一直不对劲,但是她还是想先帮他把伤口止住血。
边伯贤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晌,情绪慢慢缓和了一些,他转头叫陈述。
边伯贤行了,你过来,尽量快一点,我不知道我能控制多久。
陈述又用双氧水帮他轻轻擦了擦,伤口这么大,肯定会留疤。
她现在做的,只不过是想让他的伤口别感染,早些愈合,他也能少受些苦头。
边伯贤还是没有吭声,不过他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床被他带的也开始抖。
陈述……很疼吗?
边伯贤……
陈述呼~
边伯贤!
边伯贤……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丝丝凉意,边伯贤微微愣住,而后扭头。
边伯贤你在干嘛?
陈述疼的时候,吹一吹就不疼了,很管用的。
陈述并没有多想什么,也没注意到此时自己的嘴唇离他的后背有多近,更没注意到这其实是一个多么暧昧的姿势。
陈述你自己吹不到,我帮你吹一下,别嫌弃。
陈述我是看你疼得快忍不了了,才想着帮你一下。
陈述还疼吗?
边伯贤……
边伯贤继续包
令陈述有些高兴的是,边伯贤没有再抖,是不是就说明不太疼了?
消完毒用纱布帮他包好了伤口,陈述马上退几步,离他远远的。
边伯贤……
边伯贤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边伯贤你站那么远干嘛?
陈述你不是让我离你远点吗?已经包好了,我就站远点。
沉默了一会儿,边伯贤问她。
边伯贤你说你叫什么?
陈述我叫陈述,就是陈述的陈述。
边伯贤把衣服穿好,他坐在床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心情少见的没什么很大的起伏,比较平静。
医务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突然,外面一阵怒吼。
“边伯贤这个臭小子!耍我?!”
边伯贤……
陈述好像是校医!
耳尖的陈述听出来这声音是谁的,催着边伯贤赶快从床上起来。
陈述喂,你快起来!
边伯贤……干嘛?
边伯贤费力地起身,站在床边,开始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她。
陈述没理他,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边伯贤喂!你个……
边伯贤刚想骂人,校医就冲进来,气急败坏地。
“边伯贤!你又装病?!过来干嘛?”
因为校服是深色的,校医并没有看到他身上的血迹。
边伯贤……
“床上那是谁?”
边伯贤不知道,不认识。
这时,陈述有些局促地红着脸主动道歉。
陈述老师……不好意思,我把你床单弄脏了。
边伯贤……
边伯贤这才想起来,床单上,都是他的血。这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边伯贤你用不……
陈述打断他。
陈述对不起老师,我拿回去洗。
“没事没事,还以为这臭小子又装病来偷懒不上课。”
他是偷懒啊,他是不上课啊,没误会。
往常肯定早就吊儿郎当破罐破摔承认的边伯贤,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笨拙的维护,竟平静下来,没有说话,没有顶撞。
边伯贤看出来了,她是在维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