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身狼狈的回到道观,无一道长坐在厅堂上一边呷着酒,一边悠闲的逗弄着一小白狐狸,见到四小徒进来,他假装没看见,自顾自的逗弄小白狐狸。
四小徒中,小真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师父,无一道长抬起头瞟了四小徒一眼:“回来啦?”
四小徒排成一排答道:“回来了。”
“回来就行了,你们快过来看看我新收的徒儿,你们的五师妹。”无一道长轻柔的摸着小白狐狸的毛说。
“师父,五师妹在哪里呢?我们怎么没有看到。”四小徒四下里打量,面前除了只狐狸,再没别的,难道?他们连连摇头,师父应该不可能收一只狐狸当徒弟。
“这不是你们的小师妹吗?”无一道长想把狐狸抱起来,狐狸的四条腿朝天,乱蹬乱踢,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狐狸?”四小徒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师父,我们不要狐狸当师妹。”
“哼!”无一道长的瞪眼冷哼:“我还嫌给你们当师妹委屈了她呢,就她给你们当师姐都绰绰有余。”
“师父......”四小徒坚决不同意五师妹是只狐狸。
“行了啊,把你们惯的没边了是吧?谁再有异意就把谁赶出师门。”无一道长边说边抱起狐狸柔声说:“小五呀,为师带你去看你的房间哦,就在为师房间的旁边,你有什么需要呀,只要应一声,为师就马上过来。”
无一道长看了一眼已经凌乱的四小徒:“都散了吧,记住以后对五师妹好点。”
等无一道长走远了,小关说:“得,现在咱们连只狐狸都不如了。”
“你们有没有发觉那只狐狸有点眼熟?”东方突然说。
“听你这么一说,倒挺像咱们在王家庄看到的那只狐狸。”小真说。
“天下畜牲都长一个样,你们怎么就知道是王家庄那只?”小关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说。
“是那只。”小藏突然说。
“小藏,你这个没嘴的葫芦,居然开口说话了,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小关说。
小藏不理他,拿起菩提串又开始数珠。
“既然小藏说是,那肯定就是了。那只狐狸这么厉害,当咱们的师妹也不错呀。”小真说:“累了一天了,咱们还是各自回房休息吧。”
几天后,四人终于接受五师妹是只狐狸这个事实。
这天四人一狐正在听无一道长讲道呢,突然无一道长一脸怒气的看向山门,正当大家以为哪里做的不好惹到无一道长了,就听无一道长生气的叫骂:“李立那小子怎么又找来了。”
“难道我亲自设置的阵法是摆设吗?”他说:“我亲自去会会他。”说罢一套缩地成寸的功法使出,眨眼就不见踪迹。
正当四小徒正在替李立担心时,就听到无一道长的隔空传音:“徒儿们,大家带齐东西,跟为师去办事。”
四人面面相觑,明明刚才师父气的不轻呢,现在居然跟着李立办事去了,李立这小子还真行,老狐狸一样的师父都能搞定。
几人一通收拾,追出去哪里还有无一道长的影子,无一道长只在山脚下留了一只纸鸟给几人带路。也不知道无一道长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结果天快黑的时候,竟然下起雨来,虽然小真给纸鸟打了伞,但雨势太大,那只纸鸟还是淋了雨,飞的好慢,就只比乌龟快不了多了。
瓢泼的大雨氤氲起阵阵雨雾,隔着雨帘小真惊异的发现在远处的小圆拱桥上几个人在雨中又蹦又跳。或许是感受到小真的注视,几个人缓缓的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小真。怪道隔了那么远,还能看清楚他们的眼只有眼白。
小真转头想指给师兄弟们看,周围静悄悄的,除了她再空无一人。
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她浑身都湿透了,远处的人离她近了些,渐渐的越来越近,她立在那里四肢百骸似被定住,一动也不能动。
那几个人终于来到小真的面前,他们围着小真又唱又跳,渐渐的像个陀螺越转越快,小真的眼前出现浑黄厚重的土雾,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银白的月亮悬挂在空中,将清晖撒在大地上,使这世界有了朦朦胧胧的美。在小桥往下走一段就是一个深潭,没有人知道这个深潭有多深,只是那茂密的延伸到路上的杂草在间接的告诉世人,这里危险。
刘小彻是一个杀猪匠,今天他给人杀猪,主人留他用饭,喝了些酒睡过去了,醒来时天已大黑,主人留他住一宿,但他却掂记家里年事已高的老爹,说什么也要回去。
路过进村的小桥时,正好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正往深潭走,月光下他看到姑娘的影子,于是忙边叫边跑过去拉住姑娘。这个深潭就是刘家村的,每年一到雨季,上游就会冲下来一些鸡狗牛等等的尸体,但是没有人敢去捞,这水里的黄蟮长的比一般水蛇还大,不消半天就能把这些动物的尸体变成一副骨架子。而且,村里若有人犯了严重的事,也会被丢进深潭之中,比如浸猪笼。
想到浸猪笼的时候,刘小彻的脸色变了变,他在二十年前亲身经历过一次浸猪笼,那时他才只有几岁,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大活人被装进猪笼子里,丢进深潭之中,水像煮沸了似的,无数的黄蟮飞出水面,吸咬那对奸夫淫妇,在惨叫声中,奸夫淫妇变成一副骨架子,若不是水中的血水,压根就看不出刚刚丢下去两个人。
小真在距离深潭还有一步之遥时,被刘小彻给拉住,伴随着刘小彻的一声吼:“姑娘危险。”她的脑子一下变得清明,她望着水中跳动的黄蟮,真是后怕极了。
远处传来小关与东方的声音“小真,你在哪里呀?”小真应了一声,一边道谢,一边跟着刘小彻往回走。
小关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把拉住小真:”你跑哪去了,刚才就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可把我们一番好找。“他又看到站在旁边的刘小彻:”哟,这位大哥是谁呀?“
小真用手捂着胸口:”这位是刘大哥,刚才多亏他救了我。“
东方也过来了,他问:”刚才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小真说:”刚才的雨下的时候,我看到桥上有几个人在跳舞,可是转眼就跳到我跟前来了,再然后我就发现你们全都不见了,周围静悄悄的,一丝儿声音都没有,我远远的看见前面有亮光,就想过去问问路,然后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
刘小彻在旁边说:”我当时看到她在乱草堆里走,遇事踩树,遇刺穿刺,那么大一片矮槐树走起来连个停顿都没有,我还以为她是鬼呢,幸好今晚的月光亮,看到她的影子,不然她就落入深潭喂黄鳝了。“
这时小真才觉得浑身疼,衣服被刺划拉了好几道口子。
刘小彻说:”天这么晚了,几位先到我家里将就一宿吧。“
等几人走后,深潭的水汩汩的往上窜, 一个浑身泡得又白又肿的女人从水中冒出来,默默的注视着几人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