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晨曦又一次穿过玻璃,看着窗外的街道又一次变得熙熙攘攘,我只能不情愿的承认,又一天开始了。
时间在倒数。
吃早饭的时候,有人打来了一通电话,听起来,像是展叔叔。通话结束后,他坐在桌边愣了许久,自言自语般轻轻的张口:“小白,你想不想......去看看雪?”我明白了,展叔叔想让他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吃过早饭,他开始收拾东西,没再去警局,想必是展叔叔帮忙请过假了吧。他在屋里忙碌起来,衬衣外套、洗漱用品、毛巾拖鞋......一件一件地,整整齐齐的填满了行李箱。什么时候自理能力这么强了?明明以前生活管理能力几乎为零的。衣服是混着带的,有蓝有白。这么好看的人儿,穿着白色的外套,站在雪地里,一定很漂亮。可惜......我看不到了呢。说真的,有点儿遗憾。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他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阳台的画板前。那儿还夹着一幅画。
那幅画自出事以后就一直夹在那里,没人动过,现在已经落了一层薄灰。他轻轻地把灰尘拂去,把画取了下来,小心地放进了行李箱的夹层中。看样子,这次一去,是要有一段时间了。
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下午快到黄昏时,他去了墓地。路上还顺带着买了一束花。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我的墓前。下葬的那天,我没跟过来,我不想看到大家难过的样子。
到了墓地,已是傍晚。太阳斜斜地坠在西边,光影打在他的侧脸,描摹出那个我永远都不想忘记的轮廓。平时这里就很少有人来,加上时间已是不早,除了他,便再无一人。四周一片静谧,在黄昏的夕阳下,静静立在那里的他,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塑。多希望时间就这样停下。他捧着花,站在余晖下,而我穿越了时空,望向他。
等太阳完全没入了地平线,天色也慢慢地暗下去,他才如梦初醒般的,将花束放下,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卡片,小心翼翼的用花束压住一角,起身离开。我走近了去看那张卡片,内容很简单,工工整整的三个字:我等你。
他愿意等我,真好。可明天过后,永远不会再等到了。
猫,如果这样的话,不如放下吧。
梦总要结束的,既然已走到了尽头,那就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