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到家的,也忘记了沈子阳见到自己后的表情。
头沉的厉害,脑子一片空白……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楚曜手捧鲜花满脸春光的对她下跪求她不要离开,梦到沈子阳温柔的对她说我爱你。
突然,梦境四分五裂。胃翻江倒海的疼将容依依拉回了现实,恍惚间她拨通楚曜的电话。
“喂?”
面对电话那边的声响容依依慌忙挂断,脑袋晕的厉害,女人蜷曲着身子躲在被子里。
她把一切都弄的乱七八糟,屋外阴沉的天气,接踵而至的倾盆大雨让她沉乱的脑袋清醒许多。
门外突然想起了砰砰的敲门声使容依依吓了一大跳,她艰难的走下床,拖着沉重的身子缓慢的朝着铁门走去,打开猫眼,在看见对方面孔的一瞬间容依依愣住了。
男人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头发因淋雨而乱糟糟的,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
男人启唇:“外面下雨了,容依依,让我进去。”
窗外突然轰隆隆的响起雷声,掩盖了男人的声音。一道闪电劈过,女人向后踉跄了几步。
抓紧握把的手开始泛白,她浑身颤抖。
女人调整呼吸,打开门让男人进来。
男人脱下湿答答的上衣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容依依看着男人珉珉嘴:“你来干什么?”声音充满威胁。
男人找了个离窗子很近的地方坐了下来:“怎么?你在埋怨我?把你婚礼搞得乱七八糟?可容依依你别忘了,是你先发的消息。”
沈子阳满脸戏谑的看着容依依,就好像她下一秒会干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一样。
“嗯?你没换衣服?”
沈子阳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感冒药扔在桌子上,女人看了一眼被淋湿透的沈子阳,又看了一眼完完整整的感冒药。
有些妥协的从衣柜翻找出楚曜的旧衣服扔给他。
“你换完衣服就走吧,我要去医院了。”
“去医院做什么?去找楚曜还是想让他再把你推到湖里?容依依,现在你自由了。你可以离开他了!你不是说你是喜欢我的吗?但现在我就在这里,你为什么还要去找那个代替品!”
沈子阳越说越激动,抓住容依依手腕的手越加用力。
此刻的他恨不得将容依依锁在身边,哪也不让她去。
“我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我现在很乱沈子阳,所以你别在给我灌输这种东西了,等我哪天想明白了会去找你说清楚的。”
女人想要挣脱,怎料他的力气太大,这让容依依有些力不从心。
“哪天是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你觉得楚曜还会理你吗?容依依,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男人甩开她的手。
沈子阳的话就像一记重拳给女人当头一棒,就连她仅剩的最后一丝骄傲也被揉的个稀巴烂。
“你这是什意思?沈子阳?”
她气的浑身颤抖,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拼命压制内心怒火。
“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容依依,你不觉得对楚曜来说,你可有可无?”沈子阳丝毫不留情面的将她撕碎。
容依依不知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艰难的张张嘴,想要说的话明明一堆,嗓子却痛的吐不出一个字。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像被无数只鬼怪拉入深渊,不能呼吸……
沈子阳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容依依始终迈不开步子,他想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丢在这,身子却本能反应的将她一把抱起。
看着容依依的满脸沧桑,沈子阳有些后悔。
他本不应该出现在婚礼上,但他就是忍不住内心悸动。他想去见她,哪怕只有一个简单的背影。
在雷雨交加的烘托下,气氛逐渐变质。男人俯下身,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原本欣喜若狂的沈子阳在看到楚曜的瞬间垮下脸来。
“你来做什么?”
楚曜看了一眼放在容依依胳膊上的手,又看了一眼半解衣襟的沈子阳。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他快步上前打的男人措手不及。
“你疯了!楚曜!”沈子阳抓住楚曜的手,面目狰狞。
“你对依依做了什么!”
“做什么?如你所见?”沈子阳嬉笑着,一把甩开他的手。
“你这个,混蛋!”没等楚曜站稳,沈子阳拳头便朝他挥来。这让本就失去重心的楚曜一屁股坐在地上。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曜,眼神流露出一股羡慕。
“混蛋?我看这个词更适合你!”楚曜起身一把揪住沈子阳的衣领,眼神充满憎恶。
“明明就是你把依依从我身边夺走的!既然夺走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他!”
沈子阳听带楚曜的话有些错愕,夺走?他从没想过要把容依依夺回来。他遵从她的决定。
“夺走!我看明明是你自己没有留住依依的本事才会这样说,这只是懦夫的借口!”
沈子阳太过生气,以至于鬼使神差的接下了他的话。
愈演愈烈的争吵声很快吵醒了容依依,女人艰难的挪动身子,半依在床头,有气无力的叫着楚曜的名字。
声音虽小但男人还是听的一清二楚,见容依依醒来楚曜便也顾不得满腔醋意,快步上前,满脸欣喜:“依依!你醒了!”
“嗯…”嗓子疼的厉害,就连那简单的发音也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
视线突然落在右手的无名指上,容依依慌了神。
“戒指呢…楚曜…戒指呢…”
“戒指恐怕是被某人丢了吧。”见争不过楚曜,男人只好作罢的一屁股拍在沙发上。
“戒指没在我这…依依…”楚曜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眸子流露出一股不知名的情感。
“我把戒指弄丢了…”容依依看着楚曜,手无足措的比划着。
“没关系,反正我们不会再有以后了……”楚曜一边说着一边用拇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男人带着哭腔看向一旁的沈子阳,物归原主,反正他也只是个替代品。
楚曜说完便陷入沉思,屋内在雷雨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寂静。
沈子阳缓慢起身,将裤袋里那张褶皱不堪的纸递给楚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