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忘机的严密监控下,魏无羡紧锣密鼓地连续进行了余下来的三场通灵。
尽管每一次都得到了足够的休息和调整,魏无羡的状态还是明显下滑,因为每次通灵都需耗费巨大的精力和体力,不是短暂的休息就能马上缓解的。
在以往的通灵中,魏无羡多是充当生者与亡灵之间的媒介,以助双方达成夙愿。这种通灵大多是温馨的,甚至是幸福的,有成就感的。
而像今晚这样为查明死亡原因而进行的通灵,魏无羡还是极少涉及。更何况一连五场,一次比一次恐怖,一次比一次血腥,一次比一次触目惊心,这无疑对魏无羡造成了极大的刺激。
说到底,魏无羡才刚刚二十岁,除了幼年时的失亲之痛,一直生活在阳光里,平时很少接触阴暗的人和事,这突然间参与刑事案件的调查,还桩桩都是命案,这对于魏无羡情感和理智的冲击不可不谓之强烈。
所以在第三次通灵中看到死者连捅自己数刀,直捅得飞溅的鲜血充斥着魏无羡的视野;在第四次通灵中看到死者开车冲出围栏,掉落悬崖,汽车爆炸的声响振聋发聩;在第五次通灵中看到死者淡定地关闭门窗,打开煤气,面带诡异的微笑躺在床上,魏无羡终于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是魏无羡非常擅长掩饰,每次从通灵中回来,在短暂的惊恐之后,总能及时调整过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向蓝忘机汇报通灵中看到的情景。
只不过一直在密切观察魏无羡的蓝忘机怎么会没有察觉?最明显的一点就是,魏无羡通灵的时间一次比一次延长,从第一次的1分25秒,到第五次的2分15秒,就能充分说明魏无羡控制通灵时间的能力越来越弱。
每当魏无羡进入通灵状态,对于蓝忘机而言就是煎熬的开始。见着人及时回来,又像是久入牢笼而一朝获得自由的囚徒,既兴奋又紧张,更多的是忐忑不安,患得患失。
到第五次通灵结束,魏无羡体力明显透支,和蓝忘机说着话就睡了过去。蓝忘机抱着人长久地一动不动,突然很后悔把人带到这个案件里。
凌晨三点,在外地分公司任职的两名受害人的常用物品也送到了。本来睡得很沉的魏无羡听到门铃声就马上清醒过来,随后立即开始了第六场通灵。
蓝忘机知道无法阻止,更明白如果不配合魏无羡,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有可能功亏一篑,也就惴惴不安地看着人再次步入危险之中。
2分28秒!在蓝忘机惊出一身冷汗,就要把魏无羡放倒点他的命门的时候,魏无羡猛然睁开了眼,大喊道:“蓝湛,我好像认出他来了!”
随后魏无羡极为亢奋,不论蓝忘机怎么劝也不肯休息,只管语速极快地将通灵中的所有细节描述了一番才昏昏睡去。
凌晨四点五十分,最后一场通灵开始,然后毫不意外的,超时了。
两分三十秒倒计时铃声一响,蓝忘机就一把放倒了魏无羡,让人趴在自己的大腿上,扒拉下人的睡裤,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人的命门一指头点了下去。
魏无羡立刻浑身一僵头一仰,喃喃说了句“蓝湛,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就软了下去。
魏无羡这一觉睡下去就睡了个天昏地暗,不论蓝忘机怎么折腾都没有醒,这其中包括被蓝忘机剥了个精光,抱到浴缸里洗头洗澡,又被擦干抹净,穿上睡衣,塞进被窝里,始终是无知无觉,当然就更加不知道蓝忘机为了守着他,已经两天一夜不眠不休。
因为怕魏无羡出意外,蓝忘机一刻也不敢睡,时刻观察着魏无羡的状况。
见人睡得安稳,也就比较放心地在守着他的同时,把蓝一舟和温宁叫了过来,向两人通报魏无羡通灵的情况,并吩咐两人将所有已知信息加以整合,结合熊业成发过来的关于熊海云的相关资料,进行综合分析,最终形成最新的案情调查报告。
对于“网”这一起案件的前因后果以及可能的后续发展,三人在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后都有了大致的推断,就等着魏无羡醒来以后,根据其第七次通灵的情况,加以核实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下午一点,蓝忘机疲累得有些支撑不住,蓝一舟和温宁忙劝着人赶紧休息,蓝忘机只是摇头,说是等魏无羡睡醒以后再说。
“蓝湛,几点了?”魏无羡像是听到了一般,突然就醒了过来,蓝忘机忙起身走了过去。
“魏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蓝忘机附身下去,看着睡眼惺忪的魏无羡,问道。
魏无羡:“蓝湛,我没事,现在几点了?”
蓝忘机:“下午一点,你如果觉得不饿就再睡一会儿。”
魏无羡:“一点了?哎呀,蓝湛,耽误大事了!”说完就挺身坐了起来。
蓝忘机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什么大事?案子的事不是大事,你尽管放心睡!”
魏无羡:“不是的蓝湛!今天上午九点过五分,是我们认识一周天纪念时刻,我计划庆祝一下的,这一下全完了!”
蓝忘机:“一周天?纪念时刻?”
魏无羡:“是啊蓝湛!就是我们认识整整二十四小时嘛!人家是周年纪念日,可是我觉得我们的这一周天意义非凡,更具纪念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