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衣服被收缴以后,魏无羡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魏无羡之所以怕蓝忘机知道他偷偷带衣服回云深不知处,是因为重生以来,他所有的吃穿用度全部都是蓝忘机操持,也只能是蓝忘机操持,旁人插手蓝忘机会很不高兴。
想着前世绵绵送的一个香囊,蓝忘机都能收缴二十年,更何况是一堆别人送的衣服,甚至还包括鲜红的里衣,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蓝忘机绝对不能忍,尽管魏无羡很想告诉蓝忘机,不是金凌送的,是自己硬要回来的。
其实魏无羡也不知道把这些衣服弄回来有什么用,又不需要穿,蓝忘机给他买的衣服足够他穿到下辈子。
当然更不敢穿,一旦穿出来肯定会被蓝忘机发现,那到时候就不是把衣服拿回来那么简单了。
那到底为什么要拿回来?
就是单纯觉得值钱,单纯觉得值好多好多萝卜。这么值钱的东西就应该藏着,仅此而已。
现在东窗事发,蓝忘机果然不高兴了。
其实蓝忘机也没有生魏无羡的气,他生的是他自己的气。
他觉得魏无羡之所以会弄那么多衣服回来,应该是自己平时对魏无羡的照顾不到位,让他没有安全感。
蓝忘机一时非常自责,但是再自责,魏无羡的衣服也不能由别人送,所以毫不犹豫就把衣服收缴了,然后当天下午背着魏无羡去了趟彩衣镇,帮魏无羡定制了数套衣服,至于这个数套是多少套,收缴了多少套就定制了多少套。
魏无羡不知道蓝忘机的心思,只当是自己惹蓝忘机不高兴了,就得想办法将人哄高兴。
怎么哄?整件事情由衣服始,也应当由衣服止。
想着给金凌送的里衣效果那么好,魏无羡就决定也给蓝忘机做两件。
不过这个事情不能告诉蓝忘机,否则蓝忘机肯定不会同意他用尽灵力去加持那些咒文,所以又得暗地里行事。
要给蓝忘机做衣服就得用钱,魏无羡就又开始算账:彩衣镇服装店的老板说过,给金凌做里衣的那匹布的价格是三十两纹银的一半,那就是十五两。
十五两做了六件衣服,那一件衣服不到三两,而蓝忘机在蓝思追那里为他存了十两银子,那应该可以做三件。
所以魏无羡立即找蓝思追要来了十两纹银,趁着蓝忘机讲学偷跑着去了彩衣镇服装店。
“老板!就这个,给含光君做三件!”魏无羡豪气地把十两银锭往桌上一砸,指着那匹杭州顶级丝绸说道。
老板一愣,旋即满脸菊花地说道:“魏公子说笑了!”说罢将十两银锭朝着魏无羡推了推。
魏无羡怔了怔,又把银子推了过去,说道:“我知道三件衣服用不了十两,无事,你不用找了!”
老板彻底呆住了,这才知道魏无羡不是在开玩笑,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向魏无羡说,考虑了半晌,方小意说道:“魏公子,您和含光君还真是恩爱!您看昨日是含光君替您做衣服,今日是您替含光君做衣服,真是让人艳羡啊!您看这样行不行,今日您替含光君做衣服的钱记在含光君帐上,请他下次来为您取衣服的时候一起结,可好?”
“啊?蓝湛昨日来过?又给我做衣服了?做了什么衣服?我怎么不知道?”魏无羡奇道。
于是老板就开始唾沫横飞了,用了哪些布料,做了多少套,预计多少钱,什么时候取,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
魏无羡听得血脉偾张,自己也分不清是感动还是愤怒,反正就是脑子里嗡嗡作响,便又将十两纹银狠狠地一砸,说道:“老板!不用蓝湛结账!我自己结!用这个!做三件!”
老板看着那反复被砸的可怜兮兮的十两纹银,终于忍不住向魏无羡说了实话,“魏公子,这十两纹银可买不起这种布料……”
从彩衣镇到云深不知处的路上,魏无羡的大脑一片混乱。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反正就是想马上见到蓝忘机,至于见到以后说什么,他也没想好,先见到人再说。
所以一到山门口,就禁不住一声暴吼,“蓝忘机!你给我出来!”
蓝忘机当然会出来,不仅会出来,而且是疾驰着往山门口赶,但还是晚了一步,因为魏无羡先被蓝启仁截住,拎到了蓝氏祠堂。
就在魏无羡暴喝的时候,蓝启仁也是外出返回,刚刚上山爬了不过数级台阶。
魏无羡一声大喝,把蓝启仁吓得差点从石级上滚下来。
所以蓝启仁怒极,以违反家规“不得大声喧哗”为由,将魏无羡截到了蓝氏祠堂。
本来是件很小的事情,根本罪不至罚跪祠堂,但是魏无羡当时昏了头,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别人,所以当蓝启仁喝问道“魏婴!你又发什么疯!”,魏无羡想也不想就回了句“与你何干!”
蓝启仁当即气得一个趔趄,大吼一声“竖子无礼!”。
因此,魏无羡又违反了一条更严重、足够罚跪祠堂的家规:“不可目无尊长”。
所以最终结果就是,两罪并罚,跪祠堂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