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事件之后,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一连过了好几个月轻松、自在、无忧无虑的日子,人也养得珠圆玉润。
蓝忘机真是越看越爱,恨不能时时刻刻与之腻在一起。
日子过得太顺坦,就总会出点不大不小的事情来充当生活特别的调味料,为平淡的日子增添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那天本来很平常,都快到亥时了,忘羡二人正准备在洗洗中天天,忽然听到门外急促的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一个平时不太到静室的小门生。
“含光君!思追师兄和景仪师兄打起来了!怎么劝都劝不住!”小门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急道。
“谁?你说谁和谁?!”魏无羡忙冲出来,问道。
“思追师兄和景仪师兄!从他们卧房打到练武场了!”小门生大声说道。
尽管很匪夷所思,魏无羡也不再问,飞身便往练武场奔,蓝忘机紧随其后。
虽然夜已深,但是月光皎洁,练武场上倒也不显得昏暗。
忘羡二人匆忙赶到,看着场上跳转腾挪的两个身影,却也不急着上去拉架,而是饶有兴致地点评起来。
“蓝湛,思追这一招不错啊!昨日看他练的时候还不怎么熟练,这一实战起来就顺手多了!”
“嗯。”
“蓝湛,景仪进步不小,看来少抄家规还是有用的。”
“抄家规也是修炼,尤其是倒立抄家规。”
“嗯,你说的都对!蓝湛,要不咱们赌一赌,看谁能赢。”
“家规第十五条,云深不知处禁止赌博。”
“蓝湛!你就说说嘛,你觉得谁会赢?”
“思追。”
“嗯,我也觉得。”
“喂!你们别打了!我们已经知道谁会赢了!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魏无羡扬声对场上说道。
场上两人乍一听到魏无羡的声音都吃了一惊,同时往后退一步,即刻收手,
蓝思追和蓝景仪打架,在云深不知处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
两个人虽然性格迥异,一个外向活泼,一个内向稳重,倒也算是性格互补,两人又同住一个卧房,相处一直很融洽,平时争吵都很少见,更何况是大打出手。
再加上两人从小都是蓝忘机亲自培养,向来恪守家规。
这两年也因为常常跟着忘羡二人历练,修为在整个修真界小一辈中出类拔萃,玄门还因此送上“小双璧”的美名。
这样的两个人在家规森严的云深不知处打架自然是非同小可。
由于围观的人甚多,忘羡二人知道无法隐瞒,便把小双璧带到了蓝氏祠堂。
还好蓝启仁已经睡下,而蓝曦臣身为宗主,也回避了小辈斗殴这种不算大的事情,所以事情还是由掌罚的蓝忘机来处理。
“谁先说?”魏无羡问道。
小双璧都跪得笔笔直直,满面怒容,显然并没有因为打了一架而泄了愤。
等了片刻,见两个都气鼓鼓地不发声,魏无羡只好点名:“思追,你先说。”
蓝思追一听到魏无羡叫他的名字,突然就觉得莫名委屈,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哎哎哎,先别哭!有委屈就说!”魏无羡忙劝道。
“他还委屈了!我还没说委屈呢!”蓝景仪憋不住先开了口。
“好好好!景仪,你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魏无羡问道。
“今日和金凌、子真几个去夜猎……”蓝景仪说道。
“等等!新家规不是不允许小辈私自下山夜猎吗?”魏无羡道。
“因为有鬼将军跟着,所以含光君特许了。”蓝景仪答道。
魏无羡回头看了看,蓝忘机微微点了点头。
“好,你继续说。”魏无羡道。
“这次夜猎的是一只很普通的狮虎怪。我刚要往前冲,思追就一把拽住我,说‘景仪,你修为尚浅,不要总是冲到最前面!危险!’”蓝景仪说道。
“思追哪句话说错了?!”魏无羡奇道。
“是!我修为浅!他修为高!他就能冲到最前面!我就不行!”蓝景仪一脸的嘲讽。
“喂,景仪!这就是你不对了!思追明明是关心你!”魏无羡叫道。
“我谢谢他的关心!若不是有鬼将军护着,他敢往前冲?!”蓝景仪讥讽道。
“鬼将军怎么了?!鬼将军没有护着你吗?!还有,请不要一口一个鬼将军!那是我宁叔叔!”蓝思追大声道。
“好好好!都冷静!就这么点破事,你们居然能打起来?!”魏无羡很是奇怪。
“当然不止这些!思追说我没有教养!”蓝景仪气道。
“我是这样说的吗?!我是说你出言无状,不知礼数!”蓝思追反驳道。
“那不就是说我没教养吗?!”蓝景仪对着蓝思追怒吼道。
“是一样吗?是一样吗?!”蓝思追毫不示弱。
“停!停!景仪你到底说什么了?”魏无羡被吵得头疼。
“他说,他说我宁叔叔不是人……”蓝思追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我是这样说的吗?我说鬼将军不是活人,和不是人是一回事吗?!”蓝景仪反驳道。
“不管怎样,你都不能这样说我宁叔叔!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就是不能说我宁叔叔!”蓝思追梗着脖子叫道。
“就这些了吧?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魏无羡道。
两个人同时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对方。
魏无羡回过头看着蓝忘机,无奈苦笑。
蓝忘机脸一沉,说道:“家规,二十遍,倒立抄,两日之内完成。”
旁观整个事件的欧阳子真和金凌一直劝架劝到了云深不知处,当晚也就留宿下来。
忘羡二人把两个小辈找过来问了一下,情况大致不差。
“蓝湛?你不觉得这个事情很奇怪吗?这两人是这么小肚鸡肠的吗?景仪虽然咋咋呼呼的,但也不至于和思追动手。思追就更奇怪了,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会为了一句话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兄弟大打出手?”魏无羡道。
“嗯,很奇怪。”蓝忘机道。
谁会料到,奇怪的事情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