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将一件白色的大氅披在了魏无羡略显消瘦的身上,两人在林间走了走。
这片梅花,似乎一直都长的很好,花开花败多少季,这里承载着魏无羡多少少年肆意的时光与情思。
走的有些累了,魏无羡便拉着蓝忘机在一片雪地中,倚着梅树坐了下来,周围还飘散着方才被风刮落的花瓣,魏无羡侧身靠在蓝忘机身上,深吸了一口气。
原本穿着黑色衣袍的健壮少年,此时被白色的大氅包裹着,因为身体虚弱,魏无羡丰神俊朗的五官已十分消瘦,线条更加明朗,被刚好垂在面前的几支红梅映衬着,脸色显得愈发苍白,比起以往的意气风发,此刻的魏无羡,有几分病娇的易碎感和若隐若现的魅惑,让人不敢触碰,又忍不住想要接近。
“蓝湛,我中毒的这些日子,你一直照顾着我,辛苦了。”魏无羡轻声道。虽然他清醒的时间不多,但蓝忘机却在他肉眼可见的目光中日渐消瘦,比起毒素侵体的他,没好到哪儿去,魏无羡虽然嘴上不说,但也会觉得心疼。
蓝忘机目光盯着他,摇了摇头,认真道:“本该如此。”
魏无羡笑了笑,不再提这件事。
“蓝湛,谢谢你,小时候就遇见了我。”魏无羡继续絮絮叨叨的说道。
“能够在避尘山庄长大,能够与你相伴,真的很好。”
“原先我以为小时候我就喜欢逗你,捉弄你,是因为你老不说话,又十分古板,若是让你说话了,笑了,我就会特别有成就感,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是因为我like你,我想看你笑,想让你开心。”
“再后来我去打仗的那些年,每日都很想你,想见你,直到战败时你来找我,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的感情是一样的,那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咳咳……咳……”魏无羡忽然咳了几声,气息也有些不稳,蓝忘机见状,快速在他背后轻拍了几下,担忧道:“魏婴,我们先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魏无羡却笑着摇了摇头:“我想再坐会儿。”
蓝忘机只好任由他坐着,将他身上的大氅紧了紧,伸手环抱着他。
魏无羡继续说道:“如今,也算是四海清平,家国安定了,从前我们说过要一起游历,看世间万物的,但只去了江南一个地方,其实……还挺遗憾的。”
“咳咳……咳……咳咳……”又一阵急促的咳嗽,“噗~”忽然,魏无羡口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血滴与地上飘落的花瓣融为一体,几乎分不开哪一滴是血迹,哪一片是花瓣,都是同样的鲜红艳丽,那抹艳丽刺痛了蓝忘机的眼睛,刺痛了他的心。
“魏婴!”蓝忘机惊呼又夹杂着恐惧的声音喊道,“你别说了!别说话了!我们回去,先回房间好不好?!”
“以后一定有机会的,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好不好?!”蓝忘机声音颤抖着,带着几分哭腔。
魏无羡用力扯出一丝弧度,轻声道:“蓝湛,你别担心啊,我想跟你说会儿话,我怕……怕以后没机会说了。”
蓝忘机近乎绝望的摇头:“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蓝湛!”魏无羡尽力大声喊了他一声,蓝忘机似乎从噩梦中清醒了过来,定定的望着魏无羡。
“蓝湛。”魏无羡再次开口道:“你还记得之前答应我的事吗?”
蓝忘机愣了半晌,异常沉重的点了点头,他记得,魏无羡说,若有一天他不在了,让自己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