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魏无羡受伤的消息后,蓝忘机眉头紧蹙,他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一双紧握着的拳头隐隐发抖。
“可有……性命之忧?”蓝忘机压着声音问道。
“少庄主放心,只是肩膀上中了一箭,不会致命。”刘益年安慰道。
闻言,蓝忘机松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幸好。”
“他并非鲁莽之人,怎会如此冲动,擅闯敌营呢?”他不解道。
“具体原因我们也不大清楚,军营防护严密,我们能打探到的消息有限。”刘益年解释道。
“也是,无论如何,他没事就好。”蓝忘机庆幸道。
“不过……魏公子的伤虽然不致命,却被霍帅罚了三十大板,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下不了床了。”刘益年叹气道。
“什么?三十大板?”蓝忘机再次惊道。
刘益年点头:“他作为校尉私自带领着底下的将士闯入敌营中了埋伏,死伤惨重,霍汶要罚他,也无可厚非。”
再次看向蓝忘机,心痛的神色让他的眼神有些暗淡,他调整了几下呼吸,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开口道:“无论如何,他活着就好,沙场之上,伤痛总是难免的,好在,那霍汶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能够赏罚分明也好,否则,日后更凶险的战争多的是,他不能再如此莽撞了。”
刘益年开口:“少庄主说的是,不过……魏公子虽然没能杀掉敌方将领,此次闯入敌营也大大打击了敌方士气,也不是全然无功而返,其实,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个份儿上,他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了,至于莽撞,毕竟太过年轻,日后稍加磨炼就是了。”
“嗯。”蓝忘机点头,接着又补充道:“我早知,他会做到的。”语气依旧平淡,眼神也依然坚定和信任。
刘益年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动,接着,轻轻叹了口气。他从小看着蓝忘机长大,处理起山庄的事情都是游刃有余,气定神闲,即便他待人接物最知礼不过,却总会让人感受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只有碰到同魏无羡有关的事情,才会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对感情的隐忍,对魏无羡小心翼翼的关心,以及为了魏无羡不顾自己的原则,偷偷帮他抄书藏酒,所有的这些关于魏无羡的举动才像是一个少年人该有的样子,有喜怒,有不愿让人发现自己情感而刻意隐藏的笨拙,甚至也有不顾一切的孤勇。
很多时候他甚至都想去劝蓝启仁,人的一辈子本就短暂,能遇到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已是不易,又何必去计较太多世俗眼光。只是他也明白,蓝启仁有自己的思量,蓝忘机是山庄的少庄主,肩负着避尘山庄的兴衰,关于他的任何事情都要慎之又慎,更何况是婚姻大事,再者,即便抛开山庄的兴衰不谈,依照蓝启仁那刻板迂腐的性格,又怎会接受这两人这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感情呢。
至于魏无羡,他从小就招人喜欢,一张笑脸不知道撩拨了多少人,可偏偏他自己又不自知,整日里逮着蓝忘机就使劲儿撩拨,完了之后自己又忘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这个沉闷的少年独自失神,虽然看起来他对蓝忘机也算是特殊,但到底是不是那种心思,没人知道,依照蓝忘机的性格,两个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想到这里,刘益年又叹了口气,每次看着蓝忘机对着魏无羡的房间失神的样子,还有他频繁的打听北境消息的迫切,自己也只好尽量帮着打听,让他知道魏无羡的近况,也算是对他的一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