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离是向蓝忘机问了关于魏无羡的事情,魏无羡自小在她身边长大,脾气秉性她都甚是了解。这三个月以来,他的变化她不是看不到,只是,魏无羡不说,她便不问,但他始终是关心他的,所以才会去问蓝忘机。
“此道损身,更损心性。”
“那……那该如何是好啊?”江厌离听到他这么说,必然是担心阿羡的。
“正道大统,还以剑道为尊……”
“蓝湛,你在跟我师姐说什么?”魏无羡看到自己走了过去,质问道。
“魏婴。”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江氏之事还请蓝二公子不要插手。”
“阿羡,蓝二公子他是……”没等江厌离解释,蓝忘机便离开了。
是因为师姐问了他,他才说的。我当初明明知道。真是,当初原本是可以不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
屋顶,蓝忘机正闭着眼睛打坐。一袭白衣,举世无双。魏无羡看到他也坐在上面。是了,他记得这里,是他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和蓝湛谈起诡道之事。
“蓝湛,谢谢你。”魏无羡先开口。
“谢什么?”
“谢谢你没有告诉师姐。”
“此道损身,损心性。”蓝湛依然不厌其烦地试图劝说他。
“我知道。蓝湛,但是我修的不是薛重亥的邪道,我修的是诡道术法。”
“诡道术法?”
“嗯。”
“这就是我那三个月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悟出来的。”
……
二人具体说了些什么,魏无羡并没有听,只听到最后蓝湛说:“让我帮你。
他答:“好。”
不知为何,如今再看这些场景,他看到,感受到最多的,是蓝湛的担忧。也可能是因为现在是在蓝湛的梦中,所以更多的是蓝湛自身的感受和心性。可若是如此,蓝湛的梦境,一直与他有关……
射日之征如火如荼,不夜天城,陈情一出,大杀四方。魏无羡觉得,自己这一生,若是有什么值得人谈论的,让人记忆尤深的,应该就是他在不夜天城与温氏的这一战了吧。可在蓝湛的梦境中,他的这段“丰功伟绩”好像并不是重点。
很多片段都被省略了。此时,蓝湛刚从蓝启仁处出来。
魏无羡记得这段时间,自己当初在云梦遇到泽芜君还问他蓝湛怎么没有同他一起。泽芜君说叔父让他重新修订家规。
蓝湛依旧一袭白衣,眉宇间一直透露着担忧二字。他翻开了那卷书,首页三行大字,“诛妖邪,立正法,大道永存。”蓝忘机盯着这一页,沉思良久……
禁室,蓝忘机将所陈列之书尽数阅览,从中找寻着什么。魏无羡走了过去,发现蓝湛所拿之书多为含有静心之效的琴谱。他想起自己当日遇到泽芜君时,是听他提起过蓝忘机近来休息了许多琴谱,好像是因为自己……
他来不及细想,画面就转到了兰陵金氏的百花宴之上。
温氏覆灭之后兰陵金氏便顺其自然地组织各大世家参与了百凤山围猎,并设百花宴让大家娱乐,美其名曰,招贤纳士。
蓝忘机和蓝曦臣并排而坐,二人同样的雅正端方,只是蓝忘机看起来更加清冷一些。这二人坐在一起,实在难以让人忽视他们。
魏无羡一眼就看到了蓝湛,他笑了笑,走过去在蓝湛旁边坐了下来,碰了碰蓝湛的抹额,继续看戏。
金子勋拿了杯酒过来。
“蓝宗主,含光君,我敬你们一杯。”
金光瑶也走了过来:“子勋,泽芜君和含光君都是云深不知处出来的人,规训石上可是刻着三千条家规呢,你让他们喝酒还不如……”
还没说完金子勋就打断了他:“咱们金家蓝家可是一家亲,都是自己人,二位兄弟若是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
“这哪是敬酒,明明就是强他人所难的小人行径。谁跟你一家亲了真是。”魏无羡在一边想。
“不用说了,蓝宗主,咱们两家可不是外人,你可别拿对付外人的手段来对付我,一句话,喝,还是不喝?”金子勋依旧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