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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梦憾

 “你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冯宇鸿从沙发上窸窸窣窣的站了起来

  

  “为什么不听我说完呢?”冯宇鸿一步一步朝李永航走去,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可是他却觉得这几十秒的时间比他在国外过的那几年都要更慢,更痛苦

  

  “你说的倒是轻松,我也尝试过去忘记,可是不管我做什么,吃什么甚至看到什么满脑子里都是你

  

  我逼迫我自己不去想你,不去想如果你在我身边我会多么快乐,不去想你那天对我说的那样决绝的话,不去想……”

  

  冯宇鸿说着,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直往下掉

  

  李永航看在眼里,表面上没有丝毫感情,但手指甲早已嵌入肉里

  

  但就是李永航这幅永远平淡的脸,让冯宇鸿做了三年的噩梦

  “你知道吗?我每回在梦里梦见里,都是我们初一的时候,我们一起打球,一起逃课

  

  可是在梦的结尾,你只会给我留下一句你是你,我是我,然后离开我,我想抓住你,告诉你我多么的想你,可是我抓不住……抓不住”

  

  李永航看着面前几乎崩溃的人,怎么可能不心疼?

  

  但是为什么不愿意去安慰他呢?就算给他一个拥抱也好,大概李永航自己也不清楚

  

  十四岁的爱情,就像夏天里吹的泡泡,在阳光的照耀下五彩斑斓,可在黑暗之中,只会像天边云霞一般,一掠而过,一旦戳破那层薄膜之后只会剩下无尽的黑暗,空寂和惧怕

  

  李永航不愿戳破,不愿压抑这么多年的感情只能烂在肚子里随着自己进棺材,可是他不愿意再让冯宇鸿和他沾上半点关系了,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很脏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当普通同学的……”话还未说完,李永航就突然受重而倒在了地上,脑袋和木质的瓷砖撞出不小的响声

  

  冯宇鸿压在李永航身上,伸手从额头一直摸到了锁骨上

  

  李永航躺在地上,就这么看着冯宇鸿,瘦了,他心里只有这种感觉

  

  冯宇鸿的手很好看,很白,骨节分明,李永航曾经还调戏他说他像女孩,长大后要娶她当媳妇

  

  冯宇鸿苦笑,慢慢俯下身,在李永航耳边轻声语道“小航,你亲口说过的话,怎么可以反悔呢?”

  

  李永航还没反应过来,只感到肩膀传来丝丝痛意

  

  冯宇鸿咬/着李永航的肩膀,李永航用手去推冯宇鸿的头“卧槽,冯宇鸿你什么毛病?”

  

  冯宇鸿听罢,缓缓抬起头,那双眼里满是不容反驳的倔强

  

  李永航知道,只要是冯宇鸿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就算那件事请再小,只要他决定了,没有人能拗的过他

  

  李永航叹了口气,缓缓说到“冯宇鸿,你为什么要回来呢?这三年我没有你过的好好的,你干嘛回来,非要看到我狼狈的落荒而逃才满意吗?”

  

  李永航说的这句话就像是触着了冯宇鸿逆鳞一般,肩上的同意更加清晰了

  

  李永航不记得后面说了什么,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记得走的时候,冯宇鸿对他说“我回来,是因为我想告诉你,你是我,我是你”

  

  “李永航,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非得出来说,还有,你怎么喊我全名”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了”

  

  “哦,那你要说什么事?”

  

  冯宇鸿把头抵在栏杆上,半晌不说一句话,李永航把目光从建筑物身上挪到了冯宇鸿身上

  

  却发现冯宇鸿脸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

  “小冯?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发烧了吗?”说这边要伸手去碰冯宇鸿额头

  冯宇鸿偏头躲开了“我没事,我是想说……说……”

  

  “说什么?”

  

  “今……今晚的月色真美”

  

  三年前夏天晚上的风很凉爽,夹杂着些许阳光的温暖,飘进了李永航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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