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
“我极力追上她了。”
“你为什么一开始就不拦住她?”
“我怎么知道那个人有枪?”
“你一定要那个混蛋对西沃恩开枪你才知道要拦住她吗?!”
威伯揪住okii的衣领想给他来上一拳,但却发现自己碰不到okii。
“你不是实体,对吧?”威伯的语气冷静多了。
okii没有说话。
威伯靠着墙,点了支烟。“我一直觉得你眼熟,现在才想起我小时候见过你。”他说,“在梦里。”
“sister曾问我能不能把她从病床上带下来。我猜也是在梦里。”okii也靠向墙。
“你怎么做的?”
“我……做了一件错事。”
威伯深吸一口气,绝望又愤怒的仰起头。
“如果……如果我可以回到那个时空去,说不定——”
“够了。”威伯冷冷地说,“回到你原来的地方,而且我也不想在西沃恩的葬礼上看见你。”
okii张开嘴巴想反驳,但又咽了回去。
它回到了孤独和绝望的虚空之中,脑海都是sister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反正……那是个危险的世界。
……
okii双手抱头跪在一片虚空之中,愧疚爬上了他的脊背。
在虚空漂浮,它不愿再去任何地方,任由自己游荡于这空荡的地方。
偶尔,它会看到人们欢乐的场景,也会忍不住想要加入其中。有时,会觉得太无聊了,想找一个人多的地方玩耍。
但和sister的经历无时无刻地提醒这它,它会害死自己的朋友。
okii干脆闭上双眼,这样它就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用想。
虚空中是没有时间的,不知过了多久,okii睁开眼,看见远处一片金色的麦田,和一座小屋,那里看起来很温暖。
okii被吸引过去,它仔细确认麦田的时空中没有其他人后,才敢进入里面。
微风吹过,掀起一波麦子的浪花,okii闻到纯洁的麦香,暖阳在天上将天空所有的事物染成温暖的黄。一座小屋屹立在麦田中,显得那么孤独。
“孩子?”身后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okii被吓一跳。
“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吓你的,我……嗯……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okii没有说话,它有些不知所措。
妇人带它来到小屋,掏出钥匙打开门。“这里不常有人来,但我还是习惯锁门,没准哪天有小偷呢,哈哈。”妇人打趣道。
okii听到“小偷”这个词,顿时又联想到sister。
“你的父母呢?孩子?你怎么来这里的?”
“我没有父母。”okii简单地回答。
“可怜的孩子……”
“屋子有点小,但住两个人还是可以的,今天有点晚了,我明天再送你回家吧。”妇人说,“可惜我没有通讯设备,不能帮你联系警察。不过在这里你放心住吧,就像自己家一样。”
“什么是……家?”okii疑惑着。
妇人有些震惊。“就是你吃饭睡觉的地方啊,你没有吗?”她问。
“我……没有家。”okii说。
“可怜的孩子……”妇人半蹲下抱住它。okii惊讶地发现这个妇人可以碰到它。
“你有名字吗,我的孩子?”
“我有名字,我的名字是okii。”okii立马说。
“okii啊……独特的名字。”
妇人“收养”了okii,在后来的日子里okii和她一起管理这片麦田。
妇人的名字叫柯尔菲,她总说okii很强硬,好像不会累似的,自己都快动不了了,okii还能抗几捆麦子。
在这些空间待久了,okii开始逐渐实体化,它已经开始睡觉做梦了。
但好像永远只有一个循环性的噩梦。
sister的微笑和鲜血,威伯的怒吼与训斥,都像电影蒙太奇一样在脑海放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过,okii的身体一直没有生理需要,连吃饭都不需要。但不睡觉还是会困,而且冬天也不会感到冷。不过柯尔菲还是给它围上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okii没有成长的迹象,来时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倒是柯尔菲比原来老了好多。
okii很喜欢这里,跟柯尔菲相处它学到了很多东西。
但它最害怕的终究还是来了。
又是一年秋收,okii和往年一样,与柯尔菲在麦田收麦子。
柯尔菲突然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okii将她背回小屋的床上,拼命地叫着她的名字。
好久,柯尔菲才睁开眼,okii赶紧端来一杯水,喂她喝下。
柯尔菲无精打采,她用沙哑的声音说:“我老了,okii。”
“不,妈妈永远是年轻的……”okii濒临崩溃了,它不想再经历一次。
柯尔菲支撑着站起来,继续站起来去收小麦。
尽管okii多次劝说她去看医生,但柯尔菲总是说怕回不来,不去。
柯尔菲病情越来越恶化了,她已经不能下床走动了,什么东西都不想吃,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有一天晚上,柯尔菲对okii说:“听着,孩子,你是男子汉,哪天我不在了,不许哭,把我葬在这片麦田之下,让我永远属于这片土地。”
后来,okii完成她的遗嘱,让她永远地属于这片土地。
okii回到虚空,自诞生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脑海里以电影蒙太奇的形式一一呈现。蛋糕,观众席,狮鹫,病床,威伯还有妈妈……它突然发了疯似的往前跑去,想要重新找到有他们的时空。
但是什么也没找到。
okii绝望地闭上双眼,想要放声哭泣。“你是男子汉。”妈妈的话在耳边响起。
这次我不知道他要多久才会睁开眼,但我敢肯定,下一次睁眼,又会是一次新的旅途。当然,不是说他会忘记这一切。
红色围巾在虚空中失重,被拉得老长,在空荡的虚空中,okii逐渐有了自己的“人样”,或许这是属于他自己的乘坐吧。也许虚无体永远不会想到,红色围巾会在以后成为他的标志物,现在,他只想安静地闭目养神,因为他不敢真正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