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二人迷迷糊糊蹬上了前往京市的飞机。
在历经枯燥乏味的四小时飞行后,他俩一刻都没有停留,立刻搭乘接机客车离开机场,在机场外打了台计程车,直奔二环南路而去。
计程车上,王琪略带调侃地望着邹邪仁道:“你不是经常往返华夏各地吗?怎么连飞机都不会坐?”
“谁跟你说我是乘坐交通工具走的?”
邹邪仁一直盯着计程车窗外,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再说了,我一个学生,要是动不动就往外飞,还飞哪里哪里出事,早晚会被高层的人注意,影响到老邹。”
他的视线始终没有挪开窗外。
可是他并没有在看风景,而是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等待会见到那个男人,自己该以什么方式称呼?
是该叫老爸,还是叫老邹?
叫老爸的话,自己心里很别扭,有种说不出的抗拒感。叫老邹的话,又怕他会因此伤心,总有点过意不去。
而另一边,王琪则是在想,邹邪仁平常和李荫到底是怎么往返异界,又是怎么做到丝毫不差,将界道出口锁定在自己想出现的位置的。
大概是因为王琪没经历过邹邪仁的家庭环境,所以在某些事上,两人的默契并没有那么高,甚至完全无法换位思考。
但在朋友之间,有些事也没必要做到互相理解。只要两人臭味相投,关键时刻你能猜到我在想什么,我能配合你要干什么,这样就足够了。
“邪仁,我们不是去找叔叔吗?为什么不直接去华夏公安总厅啊?”
“来京都前我已经和老邹联系过了,他让我去朝阳,说那里有家尚上人家饭店,日料做得还不错。”
“这样啊……看来叔叔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嘛,知道你小子肯定给自己带了份大礼,特地临时改变了见面地点。”
闻言,邹邪仁没再回话。
他现在已经没心情开玩笑了。
上次制衡任务的失败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可能在一些关乎普通灵体的制衡任务自己能应付,但在任务涉及到妖,或者魔的层面时,单凭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根本完全就无法帮到李荫,甚至连想不拖后腿这件事都做不到。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弱了吗?
想到这,邹邪仁长叹一口气,扭头望向了王琪:“你说得对,可能老邹是怕我给他惹麻烦吧?”
本来王琪还打算继续挖苦的,但听他语气这么颓废,反倒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对他呲呲牙:
“害!干嘛这么丧?你大老远过来看叔叔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嫌你麻烦?”
说着说着,王琪从兜里拿出包烟,递给邹邪仁一根,继续道:“而且啊,这次你帮现世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问题,想必叔叔一定会以你为骄傲,给你奖励也说不定呢?”
“谢谢,不抽烟。”邹邪仁伸手拒绝,顺手从兜里掏出盒口香糖,抽出一条塞进了嘴里,“其实他会想什么我一点都不在意。倒是你,才跟我在一起制衡不到半月灵力底蕴就已经远远超过我了,这才是最让我在意的。”
听到这里王琪才明白他的意思。
不用说,这臭小子肯定是上次和李荫遭罪了,要不然怎么会突然之间消沉这么多?
王琪将一根烟别在自己耳朵上,收回烟盒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以后单论实力而言,估计连整个修真界也没几个人是你对手。”
他这话可不是在吹牛逼。
要以现在的眼界去回想当初看到的那个邹邪仁。
那种弹指间摧毁千数虚空兽,谈笑间撕开空间结界的能力,放眼整个异界,都是难逢敌手的存在。
邹邪仁也是听说了他这些话,才从“我是一条咸鱼”这种心态中重拾信心,再度跟随李荫前去执行危险任务,想要以此来激发自己潜能的。
不过结果却还是自己拖了后腿,李荫也因为保护自己,遭受重创,差点身死道消于现世。
从那开始,邹邪仁彻底失去之前的玩忽职守,说话也没之前那么欠了。
有时他就在想。
要是王琪从未出现,结局会是怎样?要是自己一直意志消沉下去,又会怎样?
难不成王琪已经不止一次穿越回来,不止一次想要改变过去的结局了吗?
也就是得到这些启发,邹邪仁才打算一改之前的做法,哪怕自己以后会变得有多么强,现在也不放松,想要争取早日获得那种力量,早日谋划如何对抗虚空入侵。
“不管以后如何,我打算从现在开始,努力提升自己,争取在你说的那一天到来之前想到应对方法,来一场将计就计。”
邹邪仁嘿嘿一笑,继续道:“不过在此之前,你也要想办法努力超过我啊,要不然一个人无敌岂不是太寂寞了?”
“嘁?就你?还无敌呢?”
王琪故作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没再听他吹牛逼。
说到底,只要他重拾信心,那自己倒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不是?
既如此,干脆就随他去吧~
他们的对话正好被计程车司机全部尽收眼底,一度认为这俩小子肯定是中二病中毒太深,已经没得救了……
半小时过去。
计程车停在马路边一个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小饭馆外。
招牌上《尚上人家》三个华夏字代表这家餐馆的求生欲还挺强,要不然把日料开在京都二至三环内,恐怕以华夏人的尿性,这家餐馆不烂也得凉。
王琪与邹邪仁下车,车费还是由王琪买的单。
按照邹邪仁的说法:
“飞机票都是我帮你买的,你交个计程车钱怎么了?”
对此王琪无力反驳。
毕竟自己现在正处于学习阶段,邹邪仁不要自己交学费就已经算好了,难不成带自己出个差还要他帮忙报销车路费吗?
二人整理下装束,径直走进饭馆。
一进门王琪就感觉到这家餐馆与平常的餐馆不一样。
先是进门处的榻榻米,整整高出路面约十公分。还有一位身穿白色樱花和服的艳丽女人,梳妆着独特的装束,贴心为他们拿来了两双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