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办案区的铁门便“嘀嘀~”一声响起,黄立行与刘璇明一左一右陪伴在邹邪仁身旁,脸上堆满着笑容。
“小邹同志真的不留下来吃个早饭再走了吗?”
刘璇明附应:“都忙一晚上了,真是辛苦小邹同志你了,改天一定要来凯旋城小区找我喝茶啊?还有令堂那边……”
“不用送了。”
邹邪仁极其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的违心之论,对外面一脸懵逼的王琪微微一笑:“早啊。怎么还没回家睡觉?今天不用去学校上学的吗?”
“你……”
王琪欲言又止地望着邹邪仁。
看了看他身后两名警衔颇高的人正笑得跟花一样,王琪还是闭上嘴巴,疑惑地皱起了眉。
就算邹邪仁不开口,他也猜出了这其中的一点门路。只有李荫仍旧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仿佛与世隔绝似的。
“哦!这是小邹同志的朋友吧?我正好在粥王店预定了一桌早餐,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还没等黄立行把话说完,邹邪仁就一手勾住王琪肩膀,与李荫并肩走出了公安局侧门,连看都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对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没必要尊重。
三人冒着蒙蒙细雨,慢慢走在回家的街道上,路边不时开过一辆出租的摩托车,与早起上班族的私家小汽车。
早晨七点,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接送孩子的家长,正常工作的打工人,悠哉散步的老人,活泼开朗的学生,城市重新被人流充斥,开启了崭新的一天。
由于阳县人口密集度较大,且大多偏向老年与幼龄,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挣钱,或创业去了。待在这里的人年平均收入不怎么高,花钱却又喜欢大手大脚,导致阳县经济紧张,小车还没有摩托车那么多。
所以除了公共汽车以外,出租摩托车也就成了这个城市主要的交通工具之一。
王琪的大脑早已无心去推测案件进展的情况,而是一路上都在思考关于邹邪仁的身世问题。
现在想起来,重生前和邹邪仁相识这么久,他竟完全不知道邹邪仁父母的是谁,也从来没听邹邪仁提过他父母的事。甚至都让他一直下意识的以为,邹邪仁是个从孤儿院里突然冒出来的孤儿了。
直至经历了今天这件事他才意识到,邹邪仁在现世界的身份绝对不简单,最不济也是个官二代。
要不然阳县公安局的人绝对不可能对他这么客气,还亲自送他出办案区门口。
不过邹邪仁不说,他也不好意思问。
一来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不好开口过问;二来其中关系复杂,晦涩难懂,就算开口过问,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更糟糕的是,就现在看来,就连关于这件案情的进展,王琪似乎也失去了干预的权利。
因为仅凭他现在的本事,牵扯的东西越多,他就越无能为力。
好啊邹邪仁,想不到你藏得这么深……
想到这,王琪暗自叹息,双目无神地弯了弯嘴角。
“哎呀~怎么了王琪?你好像有什么想问我?”邹邪仁察觉到了他的心事,语气还是那么欠。
“没……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那封邮件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王琪见邹邪仁脸色渐渐有点难看,于是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是随口问问。”
毕竟好奇心还是有的嘛。
谁知邹邪仁并没有介意什么,反而忍不住“噗嗤!”一声,用力拍了拍他肩膀,“那玩意儿就是发给我老爹的一个求救信,没什么特别含义。”
“哈?求救信?”
“对啊,就是求救信。”
邹邪仁也不避讳,干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身世全都告诉了他。
“百无禁忌”实则就是“我有危险,速来相救”的意思。邹邪仁在被阳县公安逮到的一瞬间,就计划好了该如何借用他老爹的手腕做些什么。
换做制衡事宜,邹邪仁肯定不会麻烦除李荫以外的人。但事情既然关乎到了现世界南省高层,那他老爹这尊巨佛就必须祭出来了。
至于他老爹的身份,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任何人。
因为没必要,以及各种理由导致他不想说,更屑于说。
这也就是王琪认识他这么久都不知道他还有个爹的缘故。
男人因以事业为重。
这是他老爹一直以来坚持的理念。
很不巧,他老妈也是这个理念……
也就是出于这个理念,邹邪仁与邹邪鸳才会成为如今这个样子。
几年前,华夏帝国颁布了这样一条奇怪的律法:“政法官员,以及其表属亲戚,父母妻儿,不能经营商务。”
意思就是,警察和当官的不能去地方做生意,不能投资项目,不能买卖股票,不能合作商户。
包括他的老婆孩子,三大叔八大姨,表舅表哥……
邹邪仁的母亲是个商人,而且是个成功的商人。
那时候邹邪仁才在读中学,他爹是华夏帝国首都公安厅副厅长,一生戎马,好不容易得到了晋升的资格,而帝国领导人给出的条件是让其妻子放弃经商,才能让其胜任。
可邹邪仁的母亲死活不愿意放弃一辈子换来的心血,随丈夫相夫教子,做一个家庭主妇。
于是两人产生分歧,一气之下就提出了假离婚。
刚开始两人只是假离婚,还在偏远的阳县为邹邪仁与邹邪鸳弄了个别墅样式的独立房子,两人则天各一方,分别在首都市区与川省都市定居,每个月都会有一两次往来。
可随着时间日益见长,二人终究还是各自有了新欢,相继再度成家了。
当然,邹邪仁认为这件事没有绝对的对错,没有谁背叛了谁。
毕竟异地恋嘛——不是黄了就是绿了。
两人照常给邹邪仁打钱,但为了防止他养成挥金如土,性格顽劣的富家公子性格。
他们还是煞费苦心,每个月只给他正常花不完,奢侈不起来的金额,并将邹邪鸳留在了他身边让他照顾。
话是这么说,想必只是怕影响他们的婚后二人世界吧?
邹邪仁如此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