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夜晚,我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街道上的人,与平时相比少了许多,现在应该也才六七点吧!我像个无处可去的流浪汉,不知觉就走到了阿姨的小店,阿姨原本是个家庭主妇,因为在家太无聊,想找点事做,所以就出来开了个小店。我是她的常客,一来二去就混熟了,帮她关店时,我都还没有离去,阿姨看着我,说了一句:“你还没吃饭,要不到我家吃一顿?”或许阿姨只是客套的问我一下,明明知道答应不太好,但我就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一路跟随着到阿姨她家,房间布置精致,一尘不染,真是应了那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进去就瞬间像是被火炉包裹着,暖和多了。阿姨向她丈夫儿子介绍了我一下,晓是脸皮如墙般厚的我,也有些无措,他们略有点惊讶,对我很是友好。材料是阿姨的丈夫早就帮她买了的,没一会儿几盘菜就新鲜出炉了,阿姨一家都是安徽人,清蒸的菜正是我所好,看那整条在盘子上肥嫩多汁的鱼,闻那飘出阵阵诱人香味的汤,尝那有嚼劲的肉……
阿姨还在厨房捣鼓,不是我们不厚道,只是太秀色可餐了,尤其是白花花的年糕——小时候家里穷,父母亲也还不成熟,是爷爷奶奶养了我好几年,奶奶很喜欢买年糕吃,虽然感觉与无味的米饭差不多,但与其他搭配着吃也还挺好的,我是属于很念旧的,说起来也有很久没吃了。当然应有的淑女吃相也还是有的,虽然不想装,显得不自然,但我还是很拘谨。阿姨端来了最后的“压轴大戏”,结果竟是圆润可口的汤圆,阿姨不会是专门为我煮的吧!不是我自恋啊!毕竟,我很喜欢汤圆,但我从来没有与阿姨说过。
我跟着他们同步,禀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精神,慢条斯理的吃着,越是在静中,越是能多思考出个所以然来,这种类似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阿姨丈夫不可能早早就知道我会来,早早就买起这么多菜,就算是知道多一个人来吃饭,也不会吃这么多啊!我又不是饭桶……“多吃点。”阿姨边说边夹了块鱼肉放进我碗里,“嗯!阿姨今天什么日子啊!”我看似随口的问了一句,只有天知道我不安的心情,“元宵啊!”阿姨淡淡的说,元宵这么重要的日子,我竟然是在别人家度过的,我顿时有点心不在焉,桌上的“美味佳肴”也好像索然无味,扒完了碗里的饭,我就想离开,“有点晚了,我怕父母担心,先走了,多谢款待,拜拜!”我是这样说的,也谢绝了阿姨的相送。
还好我有认真记路线的好习惯,走出去不成问题。我行色匆匆的奔走着,呼呼的北风刮着脸有些生疼,鼻尖都冻僵了,凉凉的手毫无知觉般,脚底板一片冰凉。可我现在却顾及不了这么多,一种名为执念的声音缠绕在脑中,叫嚣着“这么美好的时刻,该回家、回家”。人啊!一旦有了可怕的执念,隐藏的潜力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出。
有很多灯光在黑夜中闪烁,但我眼中却只有一个,容不下其他,打牌的人自然还在,父母也还在看着,我的进出仿佛引起不了任何一个人的关注,但我还是开心的说了句:“我回来了。”“哦!你回来了。”母亲应答了句就又去关心“战局”了,明明一直是如此,我又在期盼什么呢?像从前、如阿姨家那般?像我这么个无所事事的孩子,都迷失在了这日复一日的大雾中,忘却了飞逝的时间,父母这么忙又怎么会记得?果然今年又是自己买小型烟花爆竹自娱自乐吗?
时间真的好奇妙,曾经的只不过是回忆罢了,夜晚其实是早的一半,家其实也只是个简单的、包装成功的场所。这天,我却回家晚了。
(作者的话:夕阳下,童话一般的世界,喜欢童话是因为把它当成了童年。向往天空的,都是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