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夜深了,您早些歇息吧。”
“呵,娘娘?”
我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阴郁又可笑的事似的。
“我,不过是官家手中的质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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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是勇毅侯府的嫡女,父亲勇毅侯二十岁便考中进士,如今官至一品,外祖是先帝亲封的镇南王,戎马一生,为国朝鞠躬尽瘁,镇守南疆。
我从小便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就连被先生罚也从未被狠狠斥责,就这样无忧无虑的长大,直到十六岁那年,圣旨被送到府里,我懵懵懂懂的,跟着父亲母亲,兄长嫂嫂一起叩头谢恩,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这道圣旨意味着什么,只记得那夜,父亲与母亲在堂中坐了许久许久。
就这样,十六岁的我被迫做了这国朝的皇后,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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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䒟翠,去把我前两日未修完的荷包拿过来吧。”
“娘娘,夜深了,您仔细眼睛。”
我对着䒟翠笑了笑,开口对她说:
“无妨,左不过我也是无困意,去拿吧。”
我看着䒟翠叹了口气,又无可奈何的转身去案上取荷包的背影,恐怕在这大内之中,真心疼我护我的,也便只有她了。
我正低头专心绣着,竟全然不知边伯贤的到来。
“皇后这么晚了还未歇息吗?”
我闻声惊了一下,抬头便看到正立在我面前的边伯贤。连忙站起,向他行了一礼。
“官家。”
“官家怎么来前也未让内侍通传一声?”
边伯贤到我旁边的榻上坐下,示意我也坐下。
“朕怕你睡了,就没让人通传,没想到你还未歇息。在绣荷包吗?”
边伯贤说着,就随手拿起一旁的荷包端详。
“回官家,臣妾今日午后小憩了片刻,现下倒也未有睡意,便绣绣荷包打发时间罢了。”
边伯贤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
周围静了下来,我们就这么坐着。”
“官家近来瞧着像是憔悴了些。国事再繁重,您也要以圣体为重啊!”
边伯贤像是安慰似的冲我笑了笑,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劳皇后挂心了,朕的身体无大碍。”
“臣妾伺候官家早些安置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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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颗一颗细心地解着边伯贤袍子上的扣子,正解着,边伯贤却突然握住了我的手,随即便吻了上来,我是没资格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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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边伯贤已经去上早朝了。
䒟翠见我起来了便与其它侍女一同进来伺候我漱洗更衣,䒟翠一边为我梳头一边对我说:“娘娘,南疆递了战报来,前两日边疆大捷,老王爷打了一场大大的胜仗,官家知道了以后十分高兴,今日一早,赏赐便已经送到镇南王府了。”
䒟翠说时面上便已十分欣喜,而我却无法高兴起来,只是呆呆的问了句:
“消息是什么时候到的?”
䒟翠想了想,回答我:“回娘娘,大概昨日午膳前后就送到京城了。”
我不再作声,只是静静地望着镜中娇美的容颜,心中早已是冰凉一片。
原来是因为外祖打了胜仗,你才来我这。
边伯贤,我在你身上,真是不该存着半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