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母女只知道日子过得好好的,忽然来了几帮修仙之人杀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根本不懂哪边好哪边坏,看见拿刀拿剑的就害怕,以为必死无疑,神色越发惊恐。
聂明玦看了一眼她们,收敛了杀气,道:“没事。”
他垂下握刀的手,稳步朝一旁走去。
那少妇瞬间抱着女儿瘫软在地上,半晌,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走了几步,聂明玦忽然顿住,问身后下属:“上次清理战场的时候留守最末的修士是谁?”
那名下属微微一怔,道:“留守最末?这个……倒是没记清楚……”
聂明玦皱眉道:“记起来告诉我。”
他继续往前走,那名修士则赶紧去问其他人,不久之后追赶上来道:“宗主!问清楚了。上次清扫战场留守最末的修士名叫孟瑶。”
听到这个名字,聂明玦微一扬眉,似是略感讶异。
是那个上金陵台认亲却被踹下来的人。
他把孟瑶带回清河后就不管了,不过,此人倒是心思细腻,眼光长远,做事有一套。
怀桑好像和他处的也不错。
如今,射日之征如火如荼,他确实需要一个副将给他处理后方杂事,好让他在前方战场上无后顾之忧。
这副将的人选,聂明玦一直不确定,不过现在他确定定了,就是这个孟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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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明玦手下的清河聂氏本家修士和应征散修分几地驻扎,其中一处坐落于河间某不知名山脉。
聂明玦徒步上山,远远的还没走近,便看到一个布衫少年拿着一只竹筒从碧幽幽的林子里转了出来。
那少年似乎刚刚取水归来,步伐略显疲态,正要走进山洞,忽然又停了下来。
他站在洞外,凝神听了一阵,似乎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最终,还是拿着竹筒默默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走出一段过后,他在路边找了个位置蹲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点白色的干粮,就着清水慢慢吃了起来。
聂明玦朝他走了过去。
这少年正埋头吃东西,忽然被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一抬头,连忙收了干粮,站起来道:“聂宗主。”
这少年身量较小,白面翠眉,正是孟瑶那张很占便宜的乖巧脸。
聂明玦明显对他的脸有印象,问道:“孟瑶。”
孟瑶恭恭敬敬地道:“宗主。”
聂明玦道:“为何不和旁人一样进山洞休息?”
孟瑶张了张嘴,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似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状,聂明玦越过他朝山洞走去。
孟瑶看上去想拉他,没敢拉。
他隐匿了声息,是以径直走到洞外也没有人觉察,里面的众人仍在高谈阔论得欢
“……对,就是孟瑶。”
“不会吧!金光善的儿子?金光善的儿子能跟咱们混成一个德性?怎么不回去找他爹?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不必这么辛苦了。”
“你以为他不想回去吗?人家拿着信物千里迢迢从云梦找到兰陵去,不就是想认这个爹?”
“那他可算错啰,金光善婆娘可厉害。”
“不是我说,金光善在外边生得那么多,儿子女儿最起码有一打,你看他认过谁没有?闹成那样,也是他自取其辱。”
“人呢,就是不能盼着自己不该盼的东西。摔得头破血流,怪谁?谁都不能怪。自找的。”
“傻不傻!有一个金子轩,金光善还稀罕什么别的儿子?何况还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娼妓生的,鬼知道究竟是谁的种,我看金光善也是心里犯嘀咕才不敢认吧!哈哈哈哈……”
“哪儿能呢!我看他是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跟那女的有过这么一遭了。”
“一想到金光善的种要认命地给咱们打水,我居然还挺高兴的,哈哈哈……”
“认命个屁,人家可使劲儿表现了,没看他那么卖力吗,整天跑来跑去做这做那多殷勤哪,巴巴地就指望混出名堂来他爹肯认他回去呢。”
聂明玦的心头蹿起了一把怒火,直烧到胸中。
他的手猛地压上刀柄,孟瑶连忙伸手去阻止他,没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