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故国定居纽约的第三年,裴若林决定回家看看,故乡是什么?
曾有人这样问过裴若林。
裴若林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回答时对方脸上凝重的神情。
“……故土,吾乡,天堂地狱,万劫不复……呼~追忆就可以了。”她这样回答着,话尾处还长呼了一口气,像是从慢长的压抑中解脱了。
在那人离开后,裴若林摘下厚重的眼镜,从办公桌倒数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一张有些发黄的照片。
照片上一男一女,动作亲密,两人都是青春正茂的年记,上扬的嘴角都带点微微的月牙笑。
男孩比女孩高了许多,些时正亲密的挽着女孩略显单弱的肩,好看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纤长的睫毛微微下垂着,女孩小鹿般的眼睛泛着水光,像是澈亮的明珠,眼腈弯着细下的弧度,像是一朵即将开放的花。
指腹细细摩擦着照片上男孩的面颊,裴若林的眼神患得患失。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动了动唇瓣,还是闭上了。……终未说出半字。
傍晚裴若林一个坐在自家花园的草地上,身旁推放着喝光了的空酒瓶,晚风吹的她面颊有些微红,也或许是她喝醉了。
“你要我怎么忘记你……你的痕迹总是不经意出现在我生活里……你留下的东西……你身上的味道……你喜欢的篮球,***你个自私鬼!”说到最后裴若林有些语无伦次,眼眶也眨着微红,指尖抑制不住的伸向口袋,在触碰到照片的那一刻,她终于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仿佛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猫,被曾经珍视她的人丢弃的小猫……无助,迷茫,一切负面情绪暴露在黑夜中,趋黑夜独自舔合伤口……更像一个被光明抛弃,坠入深渊的求救者,被巨大的恐惧和不安包裹着。
那个傍晚,裴若林借着洒劲,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旁推积的空酒瓶,耀眼的火光慢慢吞噬着空酒瓶里残余的酒精,一点点零星火苗,化为一片火光。
裴若林站在一旁静静地观赏这场由她亲手造成的火焰景象。
眼瞳里应照着面前那片愈演愈烈的火光,耀眼的火光吞噬着嫩绿的草地,似乎也吞噬着裴若林自己……。
直到一大片嫩绿的草地化为焦黑色,裴若林才起身冲进屋内拿起灭火器,消灭了这场闹剧。
我爱你,又怎么甘心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