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确实觉得东华有些可爱之处,明明心有怀疑,却又不会过分刺探,明明各种动作不断,却又显得理所当然、毫不心虚,也是没谁了。
但这是之前的想法,吵架之后凤九就在心里收回了,一提起小时候的事,凤九就上头了,忘了这货的武力值。狗还是帝君狗。
还有他会读心术这事儿,真是阴险啊,平时怎么一点没表现出来呢?凤九仔细想了想,嗯,还好没有当着他的面想过不该想的事。
人的思维是很难控制的,心里在想什么,有时候自己都意识不到,好在凤九有防备心,从来不是跟着别人思路走的人。
那天大殿上的事情,不尴不尬的,就这样过去了。
事后连宋对司命说:“太可怕了。不论是那盘棋,还是这位帝姬的话,还是当时的气氛,都太可怕了,我都没敢多呆就告辞了。”
司命说:“你走了是对的,谁敢明目张胆看帝君的热闹啊。这位殿下不愧是三万余岁就修成上仙的狠人,她是完全不怕帝君啊。”
连宋与司命对视一眼总结道:“日后能不招惹就绝不招惹!”
一晃又是许多年过去,凤九和东华斗智斗勇,乐此不疲,都可以出一本《论那些年我的奇葩上司和我对付他的花式操作》。
凤九对东华算是比较服气的,虽然俩人是你来我往的,却又维持了点风度,都没有过分,这其中的关系十分微妙。
某一日凤九坐在桃树枝上,拿出长箫吹奏起来。
只听箫声响起,一个个萧瑟的音符流出,好似解不开的缠绵,犹如诉不尽的衷肠,宛若道不明的哀怨。萧声静静流淌,就像岁月匆匆而逝,离别间,来不及回首顾盼。
东华从廊下走出,负手而来,一头银丝如瀑,衬的眼眸更加清冽,仿佛灵魂深藏于皑皑白雪,不乱于心,不困于情,唯为天下而存。
凤九心下赞叹:的确是最像神仙的神仙。
东华:“吹的什么哀哀切切的,本君这太晨宫让人如此痛苦?”
凤九:“帝君总喜欢问这种送命题。”
凤九从树上一跃而下,将长箫收束于腰间。“这首曲子叫飞雪玉花,讲的是离别的故事。诗曰:北岭有燕,羽若雪兮;朔风哀哀,比翼南飞;一折羽兮,奈之若何。”(来自秦时明月)
施法变出茶几与蒲团,凤九邀东华入座,又拿出杯盏酒水,邀他品尝。
东华小酌一口:“再想不到,凤九上仙平日里如此活泼不羁,居然也会看这种伤怀的故事。”
凤九将酒杯握在手心把玩道:“我又不是铁石心肠,虽没有文人墨客那副愁肠,却也懂得离别的滋味。我想青丘、想折颜他们了。”
凤九声音飘渺,目露茫然:“我马上就四万岁了,或许在帝君看来,还不如您活的岁月的零头,但对我而言,却实在是很漫长,有时候心里也有不确定。”
东华认真的问道:“不确定什么?”
凤九:“不确定…不确定帝君会送我什么生辰礼物,哈哈。正好遇见帝君,凤九向您请个假,我要回青丘过生辰收礼物去。”
东华没有对凤九转移话题不满,反而道:“你想要什么生辰礼?”
凤九故作羞涩道:“实不相瞒,小仙不才,一直垂涎您…”
东华挑眉:“嗯?”
皮了一下很开心的凤九:“一直垂涎您太晨宫里的书籍,眼馋很久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东华:“这有何难,等你回来,书库对你开放了。”
凤九略微有点诧异,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答应了,于是直面东华问道:“帝君竟不防备我?”
东华面不改色:“不是要生辰礼吗?不要就算了。”
“要,当然要。”凤九连忙答应,想了想又说道:“既然帝君如此慷慨大气,我也不好藏着掖着,帝君不是一直心有怀疑吗,我今日知无不言。”
东华:“很好。当日你飞升,究竟有何隐情?”
凤九:“果然瞒不过帝君,我便都告诉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