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五湖盟,你们亏心事做得多了,鬼来敲门啦!”
悠扬又凄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冷风吹醒了人。知月脚步停顿在大门前,纤纤手指下意识的握紧佩剑,凝眉,目光警惕。
是鬼谷?
我是万能的三白山庄下人:“救命啊,救——”
知月眼疾手快扶住快摔倒的人,她借着灯光看清她苍白的脸色,精神恍惚,身躯微抖。
知月“冷静一下,没事了。”
温柔的声音很快安抚了惊吓的她,那人慢慢平静下来。大厅的人也听到了叫声,纷纷跑出来。
赵敬“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万能的三白山庄下人:“大门口,大门口出事了!”
听闻赵敬带领众人前去,知月留在原地沉吟,倏然瞥见匆匆赶来的周子舒,连忙下了阶梯。
知月“阿絮…啊周公子。”
她一脸懊恼,最近听惯温客行的“阿絮”逐渐被洗脑,反而下意识也叫唤了。
周子舒自然听到那一声阿絮,软软甜甜的。脑海里不禁又想起那稚嫩的声音,心里微微软了一片。
面色温和了不少,启唇道:
周子舒“无妨,唤我阿絮。”
知月“阿…阿絮,大门口出事了,我正要去看看。”
周子舒“嗯,一起吧。”
等两人到了大门前,知月顺着众人的视线,缓缓上移,却还未看清,便被一手遮挡了面前,不禁疑惑。
周子舒“别看。”
知月一脸呆愣,忽然反应过来,心里微微触动。尽管也见过不少血腥画面,但不暖心是假。
等放下了傲崃子他们三人尸首,周子舒才收回手。
于丘烽“开心鬼!这是开心鬼的记号!鬼谷——!”
于丘烽撕心裂肺的怒吼,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关键词,瞬间议论纷纷。
又是鬼谷。
知月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被点醒般,与周子舒对上眼,彼此未说任何话,便知道想到一块去了。
而赵敬也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鬼谷的目标在于张成岭。
赵敬“中计了!声东击西!”
众人皆赶去时,早已有人站在张成岭周身,赵敬见他安然无恙,连忙喊道他名。
跑到他身侧,神态小心翼翼。
赵敬“成岭,你没什么事吧?”
张成岭还未给答复,于丘烽急于知道真相,开口打断。
于丘烽“张小公子,我问你刚才那个人是不是鬼谷的?”
张成岭受了惊,双手紧紧抱着弯曲的双腿,眼圈泛红,拨浪鼓般摇头。
张成岭“我不知道…”
于丘烽“你,你不知道!?刚才的人长什么样子?”
张成岭“我不知道,我害怕…师父,月姐姐。”
知月见状,胸口好似被细针扎了一针,微微作痛。
她蹙眉,心生不满于丘烽的咄咄逼问,上前抵开都快瞪出眼珠子的他,将张成岭护在身后。
知月“于大侠你冷静点,成岭只是个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鬼谷,望你别再强人所难。”
张成岭找到依靠般,伸出手,指尖微微弯曲,犹豫一会儿,小心翼翼抓住那一束光。
张成岭“月姐姐…”
听闻,知月侧过脸,嘴角上扬,露出温柔的笑容,带有安抚的声音,轻似羽毛拂面。
知月“成岭别怕。”
仰着头“月姐姐在,成岭不怕。”张成岭在心里默默说了句。
于丘烽不满忽然出现的女子,怒气冲冲,指着她。
于丘烽“你,你是什么人!”
因于丘烽的态度,在场的另两个人面色突变,见此,赵敬赶忙出手拦下于丘烽。
赵敬“冷静冷静…这位也是将成岭带来的义士,知月姑娘。”
他因赵敬的话也从愤怒中冷静下来,抬眸偷瞥了一眼周围,反应过来,语气稍缓。
于丘烽“知姑娘…见谅。”
知月并未理会他,转身关心张成岭。
温客行“于大侠,刚才不过是几个戴着鬼面具的男子,想趁乱掳走张公子。武功不怎么样,我一出手便跑了。”
于丘烽“果然是鬼谷。”
温客行听闻扑哧一笑,眉头一挑,语气不正经,带有嘲讽的模样。
温客行“你说是便是喽。”
温客行“只是这来人哪,十分废物。可见鬼谷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和诸位一见之下,令人心折的大侠风采截然不同,截然不同啊。”
赵敬“温大侠,这次你又救了成岭,赵某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说完,抱拳鞠躬,温客行笑着受了他一拜。
……
月色之下,一袭白衣被光渡上朦胧,似仙,平时看去的清冷被洗去,柔情替代。夜风携着院中花香拂过脸颊,心被安抚一片静。
脚步声渐行渐远的逼近,知月缓过神,注视着他走来,缓缓开口:
知月“他歇了么?”
周子舒“大概吧。”
周子舒并肩与她站在一起,神情恍惚,张成岭的模样让他勾起回忆,陷入其中。
知月眨眨眼,虽不清楚他为何突然忧愁,但好像也不能不管不顾。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周子舒的背,似安慰。
这一拍让他从回忆里脱离,皱了皱眉,垂头叹了一口气。
周子舒“没事。”
他掠过周围的环境,定睛一看。
周子舒“跟着我。”
知月一脸疑惑,乖乖的跟上他,轻功上了屋顶。还没待她问清楚,就见周子舒卸开瓦片。
知月:????
周子舒侧躺着,纤细手指抵着薄唇示意安静。知月一脸迷茫,不知该不该提醒他这样是贼的行为。
闻声屋内声音,垂首一看竟是赵敬和沈慎。
隐隐约约能听见“通贼”“内奸”知月猜出应该是有重要的东西丢了,而且还是内部人偷的。
沈慎“二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丹阳派绝后,镜湖派灭门,转眼泰山派老头子就没了命!鬼谷分明是冲着琉璃甲来的,而今五其三了!”
知月听闻不禁眉头一皱。
竟是琉璃甲……
沈慎“二十年了,二十年你都干什么了,二哥!富贵日子把你骨头都朽烂了么?这一晚上,这个来犯,那个来偷,你三白山庄的防御跟茶楼酒馆有何异!”
沈慎“大哥说的没错,你以为这些人是真正仰慕你三白大侠么,都是些贪恋富贵之辈。好端端一个太湖派,被你经营成什么样子了!”
沈慎“五湖盟百年的声望啊,那是多少人命堆起来的。而今托你的福,被人踩成画片了!”
赵敬并未反驳,一副颓废的模样。
赵敬“对,你说的都对。外人都说,五湖盟好大的威风。我三白大侠过得好尊容,其实我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我给五湖盟丢脸了…”
赵敬“我其实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让张家上下好好的,咱们五兄弟好好的,容大哥好好的就够了!早知如此,咱们建什么武库,要什么琉璃甲呀!”
这一说让气愤的沈慎浇了一盆冷水,一时竟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赵敬快步走到沈慎身边,一脸天真握住他的手。
赵敬“五弟,你那儿还有一块琉璃甲,你拿出来,咱们给它毁了。五块琉璃甲缺一不可,毁了它,就没人再能打开武库,天下就太平了。”
沈慎被赵敬的话所惊到,连忙回握住他的双手腕。
沈慎“你是给气糊涂了么,二哥…!咱们这些兄弟,当年为了武库的秘密,牺牲了多少人。你要是毁掉琉璃甲,他们一个个不都白死了!”
周子舒将瓦片放回原处,也算是听明白了其中的事,突然——
“什么人!”
一袭青色翩翩的身影暴露在夜色之中,周子舒不禁一惊,偏过头压低声。
周子舒“走!”
知月“什——”
还未说完,就见周子舒匆匆一跃,留下不知所措的知月,无奈只能咬咬牙赶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