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几百次的循环,米佧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积极、乐观向上的米佧了。
他的内心,除了邢克垒,就只剩下活着,活着,活着,改变命运的走向这一件事情。
所以当先前山路“偶遇”,邢克垒要带着刘荣离开的时候,他已经隐约猜到那个人可能会对他们下手,但她并没有阻止。
她犹豫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
他存了一丝私心。
如果黑袍人说的是真的,刘荣死了,他们就可以回归到正常的世界中。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谁都不是圣人。
但当他们平安归来的时候,她知道,黑袍人失败了。
刘荣,到底是谁?只是自己的同学吗?还是和自己一样的循环者?
这个人到底能够干预这个世界到什么地步,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还是...需要抹杀掉的人。
他更在担忧,如果黑人说的是真的,她和邢克磊都只是一本书的主角,那么她或邢克垒死亡,会不会影响到对方?
想起那个人,米佧皱起眉。
这一世的邢克垒,总给她一种陌生感。
总觉得他并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
他比那个人多了一些冷漠和沉稳,一种逼人的气势。
他是邢克垒吗?如果不是,那么邢克垒又在哪里?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他的心头,他不得不去找到问题的答案。
时间切回到训练场办公室的这一幕。
一个惊雷扼住了她的咽喉,他没有办法说出自己所经历的这几百场循回,以及自己对于命运的逐渐绝望和难以诉说的疯狂和恨。
她不知道该恨谁,也不知道该怨谁,更不知道可以依靠谁,好像只有自己在承载着在这祭拜式的回忆,不停地、绝望地寻找可能并不存在的出路。
他快要被逼疯了。
当他怀着最后的希望问那个人的时候,他的冷漠完全不出意外。
是啊,他怎么可能会记得她呢?这一世,她只是一个不相关的其他人。尤其是现在的邢克磊,对她根本毫无感觉,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天雷劈下来之后,邢克垒仿佛换了一个人,他又变成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他不停地对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米佧面色空洞,只能听到邢克垒在她的耳边,轻轻地、满怀愧疚的低语。
“对不起,我没有救下你,每一次都让你孤单的离开。”
“这一次,我们一定不要这样,好不好?”
“还有,相信他们。”
他们是谁?
她还不来得及细想,怀中的人突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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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荡在空中的邢克垒觉得这一幕简直异常的诡异。
他看着底下两个人抱在一起,泣不成声,仿佛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局外人。
他们在说什么?自己完全听不清楚。
为什么自己会飘荡在空中?
他尝试了几次回到本身的身体里去,但均以失败告终。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这是灵魂出窍了,那在地上抱着米佧,泣不成声的人,又是谁呢?他是邢克垒的话,那么自己又是谁呢?
一些零散的片段,快速的划过他的大脑。
他的眼前被一片白光笼罩。
他没有发现与他灵魂一起出窍的,还有那一块铜镜。
铜镜倏地的化做一束白光,融进了他的灵魂里。
他看不到自己身上胸前有一片纹路亮了起来,虽然它只是一片残存的图腾。
此时的他沉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当中,他看到了很多模糊的场景。
——混沌初开,天地四合。
父神一刀劈开混沌,从此世界有了天地。
在父神神力的滋养下,昼神和月神就此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