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这一天,天香楼异常热闹。冰人带着闻秋狄的聘礼前来找花姑下聘。 “花婶子,恭喜呀。这青州城的青年才俊,钟意于你家姑娘,瞧这不是托我来下聘” “冰人辛苦了,进来吃口茶水解解渴” “花姿,去把小姐找来” “哎,小姐去街上裁衣裳去了,我去寻来” “这是谁家的公子?” “可不就是,青州学院,新来的闻院士麻。说来你们两家也算熟络,这不订了亲,就是一家人啦” “冰人,你先回去,待我闺女回来,我与之相告,次日回信给你”
“好,那奴家等花婶子的好消息了” 花姿去了前头的成衣铺子,看到张悦然素服轻盈的在调布料,不由感慨与闻家公子真是一对璧人。 “小姐,闻公子拖了冰人前来提亲,花姑使我出来找你回去商量” “哦,他那么心急。花姑怎说?” “小姐亲事,花姑岂敢胡乱做主,一切还看小姐意思呢”
张悦然正在寻思着,看到郑诚穿着铠甲,英姿飒爽的骑马走了过来,不由得心口一跳。四目相对,张悦然受不了郑诚炽热的目光不自然转了过头,“花姿,我们回去吧,我已经想好了” 郑诚看着张悦然躲闪的眼神,内心苦涩的想着,何必这样躲着,在担心什么呢?烦闷的骑着马去了军营,不做他想。
“悦然,你回来啦。这是闻公子托冰人下聘的聘礼,你意下如何?” “花姑,你觉得怎样?我想应允了秋狄哥,他对我一片冰心,我们现在的情况也算门当户对。” “也是,他双亲都认可你,也不计较你爹娘不在,还是竹门对竹门,铁门对铁门的好。只是你可否钟意?” “世间难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悦然,只想要一个安稳的家罢了。”
“那花姑,就去应下了。下月初三就是良辰吉日,就选那天作为出嫁日子怎样。” “嗯,那一切交由花姑置办了” “你有个好归宿,我也算对你的双亲有交代。只是你嫁人后,我就会怪念想的” “悦然,以后嫁去闻家,也会时常回来与花姑吃茶” “不知羞的丫头,现在就说这个了”
夜里,张悦然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郑诚白天看她炽热的眼神,心里有些慌乱。下了床榻,去院子里走走。远处远远听闻有人在吹箫,声音婉转悠扬但是好不忧伤。 看来是伤心人别有怀抱,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吹玉箫呢?张悦然胆子大了起来,披起衣服,拿了灯笼走出寻着箫声来到了楼外的石桥上。一眼就认出那个吹箫的人,就是害她不能安然入睡的始作俑者。
青州城有名的冷漠贵公子,淮南王世子,郑诚。 郑诚看到来人,停了吹箫。 “吵醒你了?” “没有,只是夜里口渴,喝个茶,闻到箫声出来走走” “我今晚来此是告别的,我要离开青州一段时间,你保重吧” 张悦然木然的点头“公子保重” “我想走之前看看你,能不能给我抱一下 ”
张悦然没反应过来,郑诚就一把搂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不说,我当你默认了” “七年前,那个被我捉在怀里的青衣少年,我对他一见倾心,至如今。可惜她说已有良配,让我勿在扰她。我只能在她屋外吹箫,作最后的告别”
张悦然听着郑诚对自己心意的诉说,七分感动,三分心疼。只能怪他们差距悬殊过大,有缘无份罢了。 月色迷离,桥上两人相拥,远处看起来真是一幅好风景。郑诚低头看着怀里少女面色绯红,两人四目相对,都静默不语,鼻息都变得暧昧起来。张悦然别开脸,郑诚转身骑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悦然留在原地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才沿着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