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手突然扯掉了书俊眼睛上的布条。
长时间的黑暗环境让他适应不了突然之间的光照,眯着眼缓了缓才看清了周围的一切,这里应该是个地下室,头顶的那盏照明灯发出昏暗的光线,墙角堆积着乱七八遭的杂物,空气里满是灰尘的味道。金允珍蒙上他的眼睛,嘴上帖了胶布,将他捆得像个粽子一样固定在后座上,他只感觉到车开出城之后一路颠簸然后来到了一处应该是乡下的地方,之后金允珍就把他弄进了这间地下室。
一个身高165的女人如何把一个身高180的男子从车上弄到屋里的地下室,金允珍也是煞费苦心。准备了一台卸货的小车,这个很容易搞到,金允熙的餐厅就有一辆,因为进屋有台阶,所以在台阶中间放一块木板,将书俊拖到小车上,通过木板可以轻松将他推进屋里,然后如法炮制再把他弄到地下室,横倒椅子将他捆绑在上面,然后竖起椅子。这间房子是她出生时乡下的家,在村的最北面,靠近山腰的地方,周围都有遮挡,况且又是深夜,根本没人注意到她所做的这一切。金允珍是理科生,这点技术上的小问题根本难不倒她。
书俊挣扎着晃动着椅子嘴里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反抗声。金允珍在他面前弯下腰来,伸手用力地按住他躁动不安的身体,眼神无比温柔地看着他:“书俊哥,我不会伤害你的,所以你要乖乖听话,否则我就保不准会对你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了,嗯?”
金允珍那张看似清纯无害的脸,仿佛双子星邪恶的另一面,书俊镇定下来看着她,只觉得陌生而可怕。似乎是怕弄疼他,所以金允珍小心翼翼地替他撕掉了胶布,书俊宣泄似地吐出一口气,怒视她:“允珍,你到底想干什么?”
允珍细致地拍掉他身上的灰尘:“书俊哥,我都是为了你好。”
“你这是什么话?”
金允珍动作一顿,看着他的目光渐渐阴寒:“因为你太让我失望了。”
“什么?”
金允珍没说话,脚边放着一盆清水和毛巾,蹲下身将毛巾浸湿后缴了缴,然后走到书俊身边,乡下地方没那么干净,刚才在运送书俊的过程中,衣服上脸上不可避免得粘到了一些脏污,仅仅是一些灰尘而已,但对金允珍来说仿佛是对男神的一种亵渎,她无法容忍,拿着毛巾凑到书俊脸旁,书俊嫌恶地扭过头,书俊不肯配合,她就又试了一次,两次,执着,耐心,直到书俊不再反抗,任由她一点一点地擦拭自己的脸:
“书俊哥,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很孤独,失去父母的爱,允熙哥又不可能整天都陪着我,每天相伴的只有电视机,从小我就喜欢你,看你的剧长大,你演的每一部剧我都没有落下,细细琢磨你每一句台词,每一个镜头,每一个举止,幻想着我就是你身边那个女主,当我知道跟你相同的身世时内心突然升某种共鸣,觉得我们就是同一类人,越发觉得你亲切可爱,你是我灰暗的生命中唯一的指明灯,你的形象填补了我缺爱的童年,治愈我心里的伤口,就像我天生就该成为你的追随者。”
仿佛书俊是件易碎品,金允珍的动作轻柔,和缓,也没有任何越礼的行为,她看起来毫无攻击性,书俊不解地看着她,静静地听她述说,不明白她到底内心隐藏着什么样的阴暗面,金允珍擦完脸又缴了一把绕到他身后替他擦手。
“看着你认真演戏,一步步成长取得现在的地位,我也同样跟着你的步伐一路长大,努力学习,努力生活,一路陪你到今天,我是不离不弃,只要有人诋毁你我就去骂他,跟他作对,因为在我心中你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回到书俊眼前,目光是严肃而虔诚的,仿佛在向神阐明那份不可动摇的心迹,然后将毛巾放回到脸盆,站在书俊面前:
“你还记得那个找你签名的小女孩吗,那个时候我才这么高。”她在自己的胸前比了下,是她读国小的时候,当时她还只是个刚刚发育未完全的小女孩,那个时候书俊刚满18岁,已经初长成一个成年男子那般英俊耀眼。说起这里的时候金允珍的眼神中流露出幸福的光芒:“拼尽了力气挤进拥挤的人群就为了你一个签名,你站在台上,俯视众人的高度,为了与她平视给予尊重,竟然跪下来给她签名,那个瞬间我就完全被你优秀的品质倾倒,长相完美,演技出色,品格优秀,简直无可挑剔,这个世上根本找不出与你相配的人,可是高高在上,如此圣洁的你却亲手打破了这层滤镜,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知道真相的我彻夜未眠,为什么要跟韩智宇在一起,为什么要自某堕落!”
经历了巨大的落差,沉重的失落感充斥在胸口,金允珍激动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
书俊终于恍然大悟,原来金允珍就是那个隐藏在自己身边的私生饭,这种人自私可怕,根本不管什么是非对错,就像埋藏在身边的一颗隐形炸弹,终于爆发出了她疯狂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