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山像看一件失败的成品那样“啧啧啧”地直摇头。
“普普通通,又没什么特别之处,你看上他哪点了?”
姜成山戴着那枚宽厚指环的手指指着自己,这种被人当众羞辱的滋味并不好受,智宇压抑着屈辱目光偏向别处。
书俊焦虑地看着智宇的表情内心像是在经受煎熬,于是竭力替他挽尊:“智宇他对我好。”
姜成山无语地闭了一下眼:“废话,我把你培养得这么完美,是人谁不想对你好!”
书俊某些鲜明的性格特点看来是随了他叔父姜成山,特别是臭屁,爱显摆。
书俊无话可说。
姜成山的目光又回到智宇身上:“做什么的?”
那种语气像是审问一个犯人似的,看得书俊心惊胆战,智宇自尊心强,不知道还能支持多久,所以他拼命抢着回答试图缓和这种紧张的气氛:“西餐师,叔父你不知道,智宇做的菜我都能吃。”
书俊吃东西刁钻,从小到大姜成山没少在这方面花心思,特别是少年时期生长发育阶段,为了让他改掉挑食的毛病,做到营养均衡,不知道换过多少厨师,就是现在成年了还是没有改掉这个臭德性,书俊这么说是想替智宇博取他的好感。
“又没问你。”
“……”
“毕业于哪个厨师院校?”
智宇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说道:“高中开始报的业余厨师学院,然后靠自学和打工实践取得的厨师资格证。”
果然,收获了姜成山一脸的嫌弃:“什么?这算什么履历,这种人怎么配得上我们小俊?”
时尚界对同性恋的包容度还是很高的,姜成山并不干涉书俊选择性向的自由,他在乎的是书俊能找个地位上与之匹配的对象,相辅相成,齐头并进的爱情才更和谐,所以,这个小厨师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书俊一见姜成山这种反应急忙插了一嘴:“其实是我追他的。”
姜成山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他:
“小俊,别怪叔父说你,你从小到大被人骗了多少次,这脑子怎么一直都不长进,你跟这种人在一起有什么好处?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你这是准备做倒贴户喽。”
姜成山对智宇的态度令书俊觉得心疼:
“叔父,你别这么说,智宇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很不容易,关键是他心思纯良,很有上进心,我们之间是平等相处,他从没向我索求过什么。”
姜成山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喂,小子,你到底给我们家小俊吃了什么迷魂药?搞得他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叔父,……”
“你闭嘴!”
智宇沉默了良久,终于坦荡荡地开口道:“我和书俊是真心在一起。”
尽管一直唯唯诺诺,可是智宇意志坚强,一旁的书俊听到这句话心中那块大石才放下,智宇自尊心太强,就怕他的抵受不了羞辱,还好他没有退缩。
姜成山叹了口气,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缓缓地说道:“真心有什么用,时间长了,热情淡了,再激烈的爱情终究会变成琐碎的生活,就像流星划过宇宙一闪即逝,然后沉入寂静,曾经的轰轰烈烈能有什么意义?长久的在一起幸福和谐才是令人羡慕的结合。一个厨师,一个艺人,地位悬殊,又没有共同语言,怎么过一辈子,你明白我的话吗,你跟小俊没办法长久的,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姜成山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只觉得站在现实的寒风里浑身冰冷,越是经受打击,就越要竖起高墙,智宇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二字,迎着姜成山不可一世的目光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站在您这个高度,拥有的太多,太强大,所以看我们这种人都像是卑微的尘埃,不配争取任何东西,可是贫穷的爱情也是爱情,就因为我一无所有就不配去爱吗,不抱任何目的爱上了,没有去偷去抢,那个人碰巧身份高贵,就像贫民武士斗败恶龙解救了公主并赢得爱情,凭真心和勇气得来的爱情有什么错?
智宇一向木讷少言,通常以沉默作为抵抗,说出这番话要多大的勇气,书俊偷偷朝他竖起大拇指给予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