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二创,切勿对标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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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行动失败,博士所指挥的队伍在躲避雇佣兵追击时意外遭遇了萨尔贡沙漠的小型沙暴,导致他同泥岩一起与行动小队失联,如今已经是徒步行走在荒漠上的第六天,二人的生存物资早已在两天前枯竭,可等待他们的,仍是似一望无际的荒野沙漠……】
时间:正午
萨尔贡荒漠/环境温度:???
烈日高悬当空,视野的四周没有枯树,没有岩壁,也没有绿洲存在,有的只有随热风吹过而漫卷入空的黄沙。
热气扭曲了视野空间,使景物在其中扭动……包括徒步行驶的两人。一位种族不明的兜帽男性,与一位身着半敞甲具的女性萨卡兹,炎日暴晒,太阳在夺走两人体内的水分存量。也许再过不了多久,二者都会倒在黄沙里,干瘪如柴。
“咳……!”
一声干咳,一次大幅度喘息,热气涌入了博士的喉道引发闷热灼痛,他只感觉自己的肺部现在烈火焚烧,就连从鼻孔里呼出来的气息都像是火山里的热温,以至于平常一次简单的咳嗽在如今的环境里都好像一次刑罚,打乱了他一直在靠顽强意志提吊着的神智与薄力,双膝一颤,跌宕不稳,就要倒入黄沙中。
高温让沙面如滚热铁锅,如若直接倒下去,那对会灼烫肌肤与面部,严重的话会就此让人体因无法承受高温而昏死,不再醒来……
好在有泥岩及时扶住了身体,博士才没有彻底瘫倒下,短暂的恍惚后,又再度咬牙压榨出为数不多的力气来稳固住身体。
对比起博士的情况,泥岩的情况也只能算相对较好,嘴唇黯淡干裂,肤色也因太阳的炙烤而变得不再白皙——毕竟是已经连着六天体验了比日光浴还要强烈的暴晒。
“坚持住,博士……”
泥岩搀扶着博士。
“累的话可以休息,我……我用我的法术,来给你挡住阳光……”
说罢抬手,泥岩手心便开始有法术痕迹显露,又见脚下的沙土开始隆动变化……但博士去抬手按住了泥岩施法的手,不让她再如此。
“不,不能再让你过多使用法术了,咳……”
抬眼都费力,但博士还是将自己的目光转到了泥岩身上。
泥岩,人们称她为土石之子,有她在,阳光无法直接照射到身上。在几日前确是如此,泥岩用法术召唤黄沙下的泥石朋友,代步,遮阳,荒漠里的恶劣环境很难直接影响到他们二人。可现在呢?泥岩的身躯,破出肌肤表面的源石结晶浸染着鲜红血丝——血肉上的黑色石头在生长,感染者要时刻感受那一种深刻入骨的疼痛,便是矿石病加速恶化所带来的现象。这也是泥岩为何半脱着甲具的原因,失去源石技艺支撑躲在闷热如烤炉的封闭空间里承受更加致命的高温,她不得不将自己的肌肤暴露在烈阳下。
凡事都存在代价,泥岩已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来施展法术,博士已不能再让她继续下去。
“博士,我……”
泥岩的眼里透露着一股坚持,她想要那样做。但她的话还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就看到了博士的眼睛,看到了他的神情……
“透支自己的生命来做这种事……泥岩,你是要让我悔恨一生吗?”
博士只问了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他的眼神里有着同样,甚至更甚于泥岩的坚持,而这股坚持,也在通过死死按抓着泥岩的手臂的力气传达给她——尽管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
“你是我的干员,我要确保,我们都能活着……”
无言中,泥岩的嘴型定格在了她想要继续说时的那一刻。某些话的回音荡漾在她脑海里,让她也去思考,去设想,最后让她目光低垂,不再想要施法。
“嗯……我知道了。”
直起身不再让泥岩扶着自己帮她省力,博士目光渴望地环望四周,希望能看到远方有这奇迹的绿洲。但观察了很久,这一带的地形仍与他们走过的前段地形一样,只有焚风热沙,毫无绿意。
呼……
一阵大风吹过,带来的却不是清凉,只有燥热是正午荒漠的永恒主题,好似火海卷过二人。
“唔!小心!”
屏住呼吸,抬起手臂抵挡面部,博士也让自己挡在泥岩面前,虽然这样的抵御方式效果微乎其微,但他确是想要保护泥岩。这位萨卡兹大姑娘曾也是一次又一次的站在他面前为他抵拦各种危险,那些危险,远胜这些焚风。青春靓丽是这片大地留给泥岩的唯一仁慈,她本该享有尊待,被名门旺族邀舞宴会,与贵族千金在午茶时光探讨一些消遣时光话题,享受安逸。但她却是感染者,一位萨卡兹,他的干员,在这陷阱中同他遭受各种苦难。
哪怕只能挡到一点也好,别让这些焚风再摧残她……
直至焚风过境,黄沙沉寂,炽热的太阳重现头顶视野,博士才跪撑在地,大口大口喘息。
“哈……哈……”
戴着手套也难抵沙面的热温,心室震动的幅度很大,耳膜像是鼓面被锤击,那砰砰心跳在告知博士:他的体力所剩无几,等到那一时刻,无论他意志是否坚定,等待他的结局只有一个。
抬头仰望天空,他分不清太阳与天空的亮度,日晕恍惚了双眼,他甚至都干枯到流不出一滴像样的汗水,再低头时,焚风所过的地方,被席卷走的黄沙暴露出了一些先前没有的景物,
他目光凝缩,聚焦与此刻。
他是个学者,矿石研究者,他现在看到了一株掩埋黄沙下如今暴露出来的枯藤,尽管已经枯萎,但他仍是通过一些特征分辨出来了它所属。
“找……找到了!有救了!”
很兴奋,就像是看到了绿洲的所在,博士甚至是爬着接近那一根枯藤,顶着太阳暴晒开始双手抛挖沙土。
虽然泥岩自身也具备一些野外生存的知识技巧,但对博士眼下的行为她仍有些疑惑不解。
“博士这是……?”
“水!是水!”
博士一边卖力刨挖着,一边向泥岩解释道:
“我知道这种藤,生长在沙漠里,萨尔贡的人习惯称它地下西瓜!它的根系能结出富含汁水的瓜果,这里有这种藤,也许就会有!哈!有水了泥岩!”
此刻的他仿佛浑身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顺着枯藤越挖越深,而这些,泥岩都看在眼里,在她的记忆中,博士上一次这么有力气的时候,似乎还是他从凯尔希口中得到一个不短的假期许诺后,高兴得在加班上连跑数圈不喘一口大气的时候。只不过,现在博士这刨沙的姿态,也太像那些可爱好动的佩洛兽亲了。
“噗……”
哪怕在这样的艰苦环境里,泥岩也忍不住差点失笑。当然,她很喜欢博士这样的态度,至少在以前还未加入罗德岛之前,她都觉得泥岩小队的氛围有太多的压抑,那时候若有博士在,兴许小队的旅途中也会有阳光照进阴霾里。
“我来帮你,博士。”
放下手中的锤柄,她来到博士身边跟他一起挖开覆埋枯藤上的沙土,结果是否如博士所期待的那样,她都已觉得无所谓,只有怀揣希望去认真做着某一件事,她才是真正的着力在其中,这或许便是生活,而不是活着。
“哦哦!我干劲十足了!”
坑挖得很深,博士甚至磨破了手套,让洗沙钻入了指缝,但他觉得一切都值得,有了泥岩的加入,他只感觉自己的力气又恢复了一些,挖得也更快了,而那根枯藤也像是未曾断绝的希望一样,一直延伸往地下。
看到了枯藤的根茎在变大,博士瞪大了双眼,双手插进土里开始死死抠住,似乎是确认到了什么,便开始死力拽扯,随后人仰马翻背倒在这荒漠中……
他的手上紧紧抓着一个人脑袋大小的茎果——从表面上看它饱满多汁。
喘息歇息了几秒,博士便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得救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笑得很彻底,以至于彻底到听着都像中哭泣一样,最终博士还是赶紧起身来,站在了泥岩面前,自豪的展示他挖到的茎果。
“快,泥岩,抬头张嘴。”
“诶?还是博士先……”
“快快快!张嘴!”
“好,好的……”
其实泥岩是想开口说让博士先犒劳一下他自己的,但现在的博士却很少亢奋,甚至还没等她开口就先要求她找自己的要去张嘴。于是她就保持刨沙的姿势跪趴在博士面前,抬头张嘴。
而博士也开始一手抓住茎果一端,拧湿毛巾上的积水上一样柠榨这茎果。他想让这茎果里的汁水流进泥岩嘴里,这样的话泥岩就还能再撑一段时间,不过……
这“湿毛巾”里好像并没有水。
圆大得像气球的茎果都拧成了麻绳一样的状态,博士都没有拧出鲜美的汁水喂给泥岩,目睹了此一幕,他很是急躁。
“不不不不不不不!果汁呢!明明这么大的!怎么会连一点果汁都没!出来!你给我出来!”
他试图通过咒骂来让茎果施舍自己的果汁。
他甚至试图用更大的力量来拧榨这茎果。
泥岩保持原姿不动,但她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博士的各种反应,最后甚至见到他将茎果拧断开了,那东西的体内也没有挤出哪怕一滴汁水。
现实给予了两人残酷的答案:此地的炎热哪怕是深长地下的瓜果也无法储存水分。
“我****!!”
愤怒的将两手上的残物摔砸在地上,博士就像瞬间失去了信仰一样,再度倒在了沙海上。
是现实对人的玩弄,还是人的一厢情愿?博士似乎不会再让自己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其实他应该明白的,若茎果还有存有水分,那这也不会有这枯藤,究竟是他太天真,还是他其实想要守住“一起出去”这个“希望”?是啊,人有希望,就还有动力,他和泥岩不就是靠着希望一直坚持到了现在吗?哪怕通讯损坏,哪怕迷失了方向,只要还有希望,那就能走起来,不会停下来……
“博士?!”
泥岩赶紧爬起到博士身边抱扶起他。
“博士……你,还好吗……?”
“啊……”
双目无光,博士甚至都已经睁不开眼去欣赏泥岩离自己如此之近的脸庞。
“抱歉,泥岩……我让你也白忙活了……”
“……我,我不怎么会安慰人……博士,但,我希望你振作起来,我们还要一起走出这片荒漠,不是吗?”
“不用安慰我这个失败的赌徒,泥岩……”
泥岩的阴影笼罩在他脸上,博士感觉到太阳的光不再刺眼,他就睁开眼,看一看扶自己在怀中的萨卡兹姑娘。
她看起来真干净——在这荒地里,头发仍然柔顺,如此狼狈也没有让自己的脸庞留有尘痕,高傲的活着,不像流浪拾荒的野兽,啊,流浪拾荒的野兽,这样的评价好像还是维多利亚人对“魔族”萨卡兹所用的。
可惜了,她或许走不出这片荒漠,自己也走不出去了……
“说起来,这样的事,这几天也遇到了不下好几回了,哈哈……泥岩,回想起那些事,你有没有觉得我就像是个纯纯的傻子?看到一根胶管以为有水,结果顺着管子跑了好久,跑到了尽头,才发现管子的另一端就在起点的身后,找不到水,还白费了体力;我甚至还一度疯狂的跟你说我们可以假扮成沙地钳受的宝宝,这样就能进钳兽的巢穴喝到钳兽储存在穴里的水源,结果要不是跑得快,估计早就被一钳子夹成两截尸体了……现在看来,真庆幸还没有看到海市蜃楼,不然我都不知道会带你胡乱跑多久……你骂我吧,狠一点没事的,反正我估计是快死了吧。你就骂,骂到自己舒服,等我死了就把我吃了吧,这样你说不定能活着,跟只要跟凯尔希说清楚情况,她不会怪你的,我保证。哈,不过她估计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不过若我能在最后也气一气她,也算难得……”
“没关系……”
泥岩抱紧了博。
“没关系的……博士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身边的沙海开始隆动,而博士眼看着这一切,却无力再阻拦,闭上双眼。
“要是有一头驮兽就好了……听说,商人会带着着驮兽横穿沙漠,每每在遭遇沙暴天灾的时候,驮兽不会迷路,它会带着商人回到正确的方向,哪怕商人丢失掉了一切,驮兽的乳水也能挽救商人的生命,是啊,那简直相当于商人的母亲一样……”
“会遇到的……一定,只要我们没有停下来,博士,我们会遇到商人,遇到驮兽……”
泥岩还是施展出了她的源石技艺,从细沙之下,感召泥石回应。空空荡荡,没有期望中的地底泉流回声……她闭上了双眼,已经认定此地是寰绝生命的禁地,哪怕是行与沙漠中的驮兽商人,也不会走到这样的地方。她再睁开双眼,怀中博士的气息已经逐渐微弱,也许是单纯的困乏,也许是已经逼近了极限,睁不开眼,好似沉眠去,手掌轻放在他胸膛上感受心跳,也很是细微。
“我们一起离开,我们都答应过对方的,博士,还不能在这里倒下……”
比起泥岩,从身体素质上来讲,博士终是太过普通。
此刻,焚风再起,黄沙吹扬,从远处望去,再看不清博士与泥岩的迹象。
……
……
时间:08:33
罗德岛个人办公室/室温23℃
“呼,当时的情况我还真以为我要死了呢,我都准备好遗言了,不过可惜那时候意识就已经昏过去了,没能说完。”
博士坐在办公椅上,同凯尔希回忆起当时的遭遇,说到了最后的部分,他就开始思索起来。
“根据泥岩的说法,最后她是背着我走了一段距离然后遇到了萨尔贡的商队的,然后我们就得救了,据说商人是提着两大桶瘤奶灌着我,我才活了下来。天,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喝过那么多瘤奶。”
凯尔希眉头微皱。
“罗德岛搜救小队发现你们的时候,你们所处的地方堪称险恶至极,那位商人倒也是胆大,要不就是他同你们一样也遭了难,不过他应该比你们更幸运一点。”
“是吧,毕竟他有驮兽啊,迷失了方向也终会找到归去的路,也不会担心渴水的问题,不过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喝尝到驮兽的瘤奶,味道还挺特别的。”
起了兴致博士就正座着跟凯尔希形容起来。
“就是,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呃……好像我不怎么会形容,但我记得那种味道和感觉,嘶,会不会是商人直接把我拖到了驮兽下面然后现场给我挤瘤奶?不……我在迷糊中还是感觉到自己是在喊着什么东西,软嘴瓶?难不成那股味道是驮兽的体味?但那也太清香了吧,跟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凯尔希淡定的喝了一品手中的咖啡。
“别想那么多,活着就好。”
大概是猜到了凯尔希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博士也就没在继续说了,他转身看向窗外。罗德岛已经没有行驶在萨尔贡境内,但那件事,仿佛还是发生在昨天。
“哈……也是,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