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了~”
……
美好的一天从清晨开始,特别是对博士来说。从直观的感受上讲,他可以没有任何疲劳的重新思考工作进度,筛排掉昨日遗留的烦恼,以及储存一些特殊的回忆——甚至留有余香。
社交亦是盘棋。但,在多数顺利进展中,有那么一棋,算是他的败笔。
W,她是一个盒子。
滴滴、滴滴、滴滴……
闹钟的天职是打断睡眠中的思绪——这并不妨碍很多人依旧觉得它是史上最差劲的发明。
在睁开眼,意识清晰的刹那前,博士仍在做着一个好梦,在梦里,他品尝着美味的蛋糕,脆脆的巧克力外皮,爽口的草莓,柔滑的奶油……就是咬着感觉是很奇怪的梆硬,这很考验牙齿……当梦醒的那一刻,堵在他视线前的物体只是一双鞋。
黑色的鞋有红边勾勒,防滑的鞋底上干干净净,就像是被水认真清刷过一样,而这双鞋自然有人穿着,就坐在床边,脚搭在博士脸前这。
哦……原来刚才舔的不是蛋糕。
从震惊到即刻清醒,下意识间博士翻身倒床冲想向洗漱间。然而他遭受到了阻挠,在他想要动身的那一刻,那双垒搭在他眼前的脚就即刻行动,脚裸勾住他脖,一拉过来,然后牢牢锁住。
会用上这种锁敌技巧,那便表明此人擅长近体格斗,而且并不介意异性的目光在此刻无法逃离其裙底风光。正好,W就是这样的人。
“哟,醒了?明明还差一点点就能舔干净呢,我都要怀疑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合上封面颠倒的报纸,W玩味盯着博士。
“要去哪?我同意了吗?”
W,萨卡兹雇佣兵的领袖,罗德岛的协议合作者,这点博士是知道的,而且她很擅长与同事交恶——以她作为罗德岛协议合作人员的身份。或者说,在罗德岛上,除了她所感兴趣和需要往来的部分人员外,其余人,她都不打算认认真真的进行社交来往。
“……漱口,放开我。”
这也是博士倒霉的一点,如果社交关系里有黑名单白名单之分,那么他显然在W的黑名单里。事实上,W也在他的黑名单里。本该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人,促成今天的一切都只因阿米娅。
W不会是表面上那样的人——这是阿米娅向他传递的观点,这也让博士曾把自己与W的关系改善课题记在了脑子里。不过时至今日,二人的关系问题基本上仍没有多少实质进展是他所希望的那样。
对象是W,那十分诡异,一个简单的形容:他热脸时W是冷屁股,他冷脸时W还是冷屁股,等他不尽然的时候,W却又是热屁股,就像这早晨的一幕。
现在,他要向W提问:
“你怎么进来的?”
“问得好。”
两脚松开博士,顺带从左脚搭右脚改成右脚搭左脚,W自行拉开博士床边的抽屉从中拿出高热量的巧克力架,再拉出他床底的小冰柜取出一罐冰镇饮料开饮。
“这一点我不想跟你多解释,理解成雇佣兵的本事就好。”
显然,她很熟悉博士的房间构造,熟悉到博士都觉得有些过分。
畅饮一口后,W又道:
“但是呢,让人不怀疑还是有办法的,至少我很擅长找借口。”
她稍稍偏歪脑袋,朝博士挤了个媚眼:
“比如说以你特殊女性朋友身份来找你解决一些私人问题。怎么称呼呢,女朋友?地下情人?不妨我们大胆一点,直接未婚,这些理由你觉得怎么样?”
“没人会信,鬼才信,你自己都不信。”
被松开后,博士立刻冲向卫生间,拼命的刷着牙漱口。
他居然在梦里把W的鞋底当蛋糕!这嘴起码得换上个全新的合金构造才能遗忘掉这段插曲!
“但问题在于有人信,还放我进来了,甚至很大度的给避让处足够的隔音距离。嗯……居然舔得这么干净,你对多少人能这样,我该不会是第一位吧~”
掰着脚观察湿漉漉的鞋底,W伸手触摸了点橡胶鞋底上的湿液,那温润与粘稠,让她都忍不住有点想笑。
“既然我都可以进来,那你真的不该反思一下你那就像很多张蜘蛛网缠绕在一起后混乱不堪的社交网吗?我可以肯定用这些理由来找你的干员也不计其数吧?”
“不好意思,还真没有。”
“那要我叫喊几声来让这些说法更具一点真实性?还是说你来亲力亲为一下?”
“咳!”
W此言,是差点让博士窒息,呛喝了一大口漱口水,咳嗽几声后回头怒视她。
“你这家伙……”
不过现在,博士倒确实无法判断W这些话里的真假成分。
“……你确定?”
有这种提问并不稀奇,他与W之间并无所谓熟悉彼此可言,倒只像两个是表面功夫非常扎实的演员。
W愣了一瞬,但很快就确定了博士的疑问表达何种意思,转即一笑。
“罕见呐罕见,恶灵,你这是对我感兴趣了?”
博士耸耸肩,继续转头刷牙。
“性格与外貌无关,况且你是在触线边缘反复横跳。”
“嚯……”
虽然是善面相迎,但W双手却是如临恐惧般的护住了自己的身躯。毫无疑问,这是她在表达讽刺意味时的惯用伎俩。
“看看,一个恶灵现在把目光盯到了我身上,我该怎么办?可怜又无助哎,难道我在今天也要献身于恶灵,然后成为恶灵伟大计划中随取随用的物品?想想还真是可怕——或者今天是你变成太监,想要试试看吗混蛋?”
“莫名其妙……”
确认了W的态度,博士索性也不再管顾她,顺便刷牙,清洁脸部。
她总是会以这种非常恶意玩笑的口吻说出些能让绝大部分人都难以维持基本理性的话,加上那时刻展露“微笑”的心情,久而久之,博士也无法准确判断有些话里,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但至少博士还能确定的一点是:W与凯尔希存在某种协定,也就是说,只要不是自己这边出问题,怎么都不会出事,W不能违背协定来伤害自己。
回想到了这点,博士便扭头又对W说道:“所以,私闯我的房间,雇佣兵小姐是不知道怎么正确处理自己欲望期四处释放信号的毛病吗?”
既然W可以取戏自己,那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调戏她?反正不亏。
晃荡着脚尖,有意无意间,W的鞋子从她脚上甩脱,而其中一只,正好有意无意的砸到了博士背部。
……忍了。
“说得好啊,我这不来找你了吗,猜恶灵,猜看原因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又是一次疑惑,博士索性转身直面W。
“找我什么事?”
“哈,谁知道呢。”
伸手取过来放在抽屉上的一个精致小盒子,W吹气擦拭着,并打开。没有她的这一系列的动作,博士都没发觉自己的抽屉上多了这么一个东西。不得不承认,这个盒子勾起了他一丝的兴趣。
“这是什么?”
“当然是戒指,你很意外吗?”
W将这其中的戒指夹在指尖里观赏。
“你连首饰盒都不知道,是自动忽视了这上面醒目的广告词,还是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的你根本不会去想今后将有这一步?”
如W所言,这确实是一个装有戒指的的小礼盒,不过从博士短暂的观察来看,这个戒指并不是寻常那种有着情感象征意味的钻戒指,单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铁环。W现在在脱下右手手套,把这个戒指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摆弄着手势观察,才重新看向博士。
“好看吗,评评?”
“你要我评价?”
博士发现这个礼盒的规格是能装纳两个戒指的。除了W手上戴着的戒指,盒子里明显有着一处空缺,但提不起他深究的兴致 ,眼下还是洗漱好然后换装去工作。
“我的个人评价就是,一般。”
W稍稍眯眼。
“哎,你就能认真点评价一下?那至少你也该问问我另一只戒指去哪了吧?你就不想帮我找到,然后戴上另一只吗?哪怕把这种设想当作一种梦?”
“是的,我完全不想。”
博士只是自顾的对着镜子整理衣装,他现在苦恼的一点是怎么从衣柜里千篇一律的工作装中选出一套看起来比较新的穿出去。
“那我的个人魅力还真是失败,这要是换成其他人,你说不定就已经同意了?”
博士的回答似乎都在W的预料之内,他的这些态度,可以说是十分正常,正常到两人的表面对话里完全可以毫无顾虑到掺杂进各自真实的态度——无感。
“这才是你啊,恶灵。”
她笑了,笑得很轻,把玩手上的戒指,声音也越来越小。
这代表将有好事发生。
“惩罚的前提,是不包含享受在内的……”
W触碰着刚戴上的戒指,那戒指上的滑圈结构似乎能触发到某种机关,闪烁了几下。
“我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恶灵。不必担心,我已经给你戴上了~”
“哦,恶名昭著的雇佣兵女士会这么好心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真是感谢你的认可,呵呵。”
博士仍以为这仍是W的一句玩笑话,但一个毫无根据的记忆跟随着某种感受于他脑海中唤醒……
他曾经有见到过这么一个场景:
有一只长脖羽兽,脖子曾经被农场的门夹了,紧致的压迫与剧痛,惨烈的哀鸣,不幸的代入感体验曾让他头皮发麻,而如今……
“咳!?”
博士并没有任何身体暗伤旧疾存在,更不用谈什么心脏病之类的。但现在的他,表情却显得十分痛苦,扶着衣柜要倒下去一样,内八夹腿。
被拽拉的感觉,
被一步步缩紧挤压的感觉,
膨胀欲裂的感觉,
已经将要无法抑制理性的感觉。
一切都在极限边缘不断伴随着末梢的神经冲击到大脑。
身体的本能失常,博士再也站不稳,倒在了地上蜷缩着,震惊中扭头看向W。
“你……你做了什……!”
W只是在看着博士,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毫无关系,她根本不知道博士的身上现在发生了什么一样。她一直在笑。
还在收缩……!
在此刻,博士记忆的画面片段瞬间跳回到了W刚刚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那确实是可以装纳两枚戒指的礼盒,只不过他所看到的戒指却只有W手上戴着的那一枚。
她居然……!不行,必须做点什么!要呼叫守卫吗!
博士想要做点什么来阻止这种痛苦,但是他发现,人在生理层面上的确存在着诸多的软肋,比如说现在,他大脑首要反馈的是跨间那不断收缩挤压带来的痛苦,而不是去协调四肢站起来他甚至疼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无意义的左右翻滚。
“日夜操劳真是辛苦了?嘿,谁让你怎么叫都叫不醒呢~”
W仍旧笑着,如欣赏艺术品一样欣赏着手指上的戒指,并亲上一嘴。
“我这个人啊,在某些时候确实是很难让人琢磨,我接受别人的这个看法,这很有趣不是吗。你看看你,我好心给你带来了这个礼物,你却仍是埋头倒睡,理都不理我。拜托,这可是非常的伤人心啊。”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倒地的博士面前,再蹲下来,攥抓博士的头发让表情痛苦的他直视自己。
“但是,至少睡得再死也要记得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啊?比如我完全不知道这个礼物我要给你戴到哪,毕竟戒指这种东西,也有一些麻烦的小讲究不是吗 ?看看,看着报应不就来了?”
“你……你居然……!”
W就在身边,他挣扎着抬起手想要去遏制住W戴有戒指的那只手,问题的源头肯定在她的那一枚戒指上。然而一个在痛苦中挣扎的人,他能有多少战斗力?至少对W来说并不存在所谓的威胁。
很轻松的反遏制住博士的手,W像呵护玩具那样温柔的触碰,就着一根一根数起来。
“一,二,三,四,五,一只手有五根手指,两只手就有十根手指,这十根手指所戴的戒指都能表达不同的含义……那么问题就来了,我该给你戴在哪根手指上?从身份的意义上来讲,好像都不没有最适合我们的呢……那我们就找点独一无二,特别非常的含义怎么样?”
在博士的眼中,他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面W,他也看到了这个女人在微笑的表情下,眼里所含的戏谑。十足危险的女人,规则于她来说只有需不需要自觉遵守的份。
“比如说,你有没有第十一根手指什么的?那样的话就能代表非凡的意义了吧~看,睡得这么死,我问什么你都不知道,我可是找了老半天才找到你的第十一根手指在哪,嗯,其实也不算太久吧?毕竟是从一开始就找到了。”
“恶灵,喜欢吗~?”
W就这样盯着博士,她在抚摸他的面庞,就像是她此刻在给予博士安慰,安慰他接下来不要害怕任何东西,不必担心一切……
“不妨设想一下,恶灵,在你与要好的朋友一起吃饭的时间里,在你与凯尔希那个老女人正常开会的时间里,在向其他女孩展现魅力的时间,如果我想起了你,我透过我的戒指想你传递我对你的挂念,那么你是否会放下所有的矜持,在现场来全力回应那种这份强烈的感情呢~”
虽然问题的起因都在她。
“咳——!”
水管爆裂会发生什么?如今,博士不得不去设想这个可能性。所谓的第十一根手指?如果说,戴上一枚戒指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那么W给予博士“第十一根手指”的戒指,则是无尽的折磨。
“至于现在,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要非常听话才行。”
“我呀,可想问你非常多的问题,跟你玩非常多有意思的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