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南星就来了府中,他进来时我还在吃早饭。他站在那里含泪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肯定已经听说了我要离开京城的消息。我放下筷子,问道:“南星,吃过早饭了吗?”
南星无力的摇了摇头,我见了便让芸香去拿了副碗筷来。
南星在我对面坐下了,哀凄的看着我,红着眼睛问道:“忘忧,你要离开我了吗?”
我摇了摇头,勉强的笑了笑说:“没有,我并不是要离开你,我只是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南星垂下了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我看着他那样心中很不好受,泪水从眼睛中涌了出来。
南星哽咽着说:“对不起,忘忧,我不能和你一起走。”
他真是个傻孩子,还觉得对不起我。我看着他抱歉的说:“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坚守自己的承诺。”
南星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我,带着无奈,带着不甘说:“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有用,没办法保护你。”
我起身走到南星身边,抱住他安慰说:“这也不怪你,并不是你的错。其实谁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你也别怪他们。”我想,南星明白我说的他们是指谁。
南星紧紧抓着我的手腕,点了点头,又问道:“忘忧,你会回来的,对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含泪笑说:“当然,我会回来的。”
南星仰着头,眼睛中带着决绝和笃定说:“忘忧,等你回来,我一定可以保护好你。”
“嗯,我相信你。”我放开了南星,朝门口望了望。芸香如有所感,拿着碗筷进来了,我发现她的眼睛也红红的,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芸香把碗筷放在南星面前,嗔怪道:“大清早的,姑娘就唉声叹气的。”
芸香以前从不这样大胆,看来她心里的气还没消。我也不敢搭她的话,只得埋头吃起饭来。饭后,南星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他还要去上学。
到了晚间南星又来了,还带了好些东西,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大部分是皇后赏赐的。我也没有拒绝照单全收了,反正以后用得上。
天黑了,月亮出来了。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照的院子里亮堂堂的。我和南星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夜空。我们什么也没说,只是静悄悄的陪着彼此。
月上中天,我送南星出了府门,看着在夜色中远去的马车,我哭了起来,我知道今夜一别,我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见到他了。
我坐在房中,看着那蜡烛垂泪,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我把早已经收拾好的东西搬上了马车。今日,我要离开京城了。我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五儿,一封给多兰,我就不和她们当面告别了。至于南星,我只让芸香告诉他我走了。
临行前,芸香哭哭啼啼的拉着我不愿松手,害得我也哭了起来。最后,还是张管家把芸香拉开了,我才得已上了马车。
马车穿过街道,出了城门。我撩开窗帘,望着那斑驳的城门,只觉不舍,我所留恋的人都在这座城里,而这座城的主人,这天下的主人却不允许我停留在城中。我就算不老不死,拥有额外的恩赐,可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我也只能妥协。个中无奈,个中苦楚,也只有自己明白。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还会再回来,只愿那时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