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宋慕芸举办了菊花宴,邀请了许多高官显贵的女眷。我没想到的是她竟会邀请我。我和她也不过数面之缘,而且她每次见到我都没什么好脸色。我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什么邀请我。
我带着好奇心和芸香一起去了长公主府。那府邸修得像宫殿一样庄严大气。宴会设在花园里,园中种了各式各样的菊花,争奇斗艳的盛开着,许多是我说不出名字,还有未曾见过的。女眷自然来了许多,我与她们都不相熟,我自然不会主动跟她们搭话,她们来与我说话,我也只是礼貌性的回应着。
长公主来了。我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她身后那个十五六岁,长得很是漂亮的姑娘。她的眉眼有些像驸马何俊。我听不远处那微胖的官太太说那是驸马和婢女生的女儿何白灵。我听了倒是很疑惑,没想到长公主竟会带她来参加宴会。和我有同样疑惑的人,应该很多。
一个长相刻薄的夫人小声问道:“长公主,怎么还带一个庶女来参加这样的宴会,还让她盛装打扮?”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我想,她家里的庶子庶女日子肯定不好过。
那微胖的夫人回说:“李夫人有所不知。长公主那样高傲的人,不过把她当阿猫阿狗一样养着罢了,如何看得上她?她不是到了议亲的年龄了吗,于情于理长公主都该管的,这才带她来的,好让我们相看相看。”
李夫人鄙夷的哼了一声,说:“她一个庶女也配我们相看,难不成她还想做正妻?”
“她想不想做正妻我不知道,但长公主会让她做正妻,毕竟她是公主府的人。”
李夫人用帕子掩着嘴说:“反正我是看不上的。”她看了胖夫人一眼,又说:“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胖夫人得意的笑了笑,小声说:“我身边的妈妈有个姐姐在侍候公主。”
李夫人了然的笑了笑和胖夫人带着婢女去了别处。
我转头看向长公主,她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冷着个脸,一点看不出来她是宴会的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不情不愿的来参加宴会的。看来她不只是看不起我,还看不起所有人。
我又看向她身后的小姑娘,她嘴角带着笑意,一直沉默地站在长公主身边,瞧着很是端庄。
我偏头问芸香道:“你觉得长公主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怎么样?”
芸香抬眼看了看,小声说:“很是端庄。”
“也很漂亮,对不对?”我笑问道。
芸香笑着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宴会上其他的小姑娘,转身边往无人处走去边说:“我看她比那些嫡女瞧着要好许多。”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桃红衣裳十分娇俏的小姑娘从树丛后转了出来,看着我问道:“谁?你说谁瞧着要比嫡女好很多?”
我被她吓了一跳。
紧接着又有几个如花一般的姑娘转了出来,为首一个穿着月白衫裙,长相清秀的姑娘问道:“桃夭,怎么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名字倒是和这个娇俏的少女很配。
桃夭带着怒气说:“婉然姐姐,她说那何白灵比我们好。”
这小姑娘倒还挺聪明,竟然猜出来了。
婉然身旁一个看着很是精明的女子,笑说:“这不是刚从宫里出来的林姑娘吗?她可是皇后的义女。前不久还在学宫里打伤了孙阁老家的公子。我们可惹不得。”她虽然笑着,眼睛里却露出了鄙夷之色。
桃夭打量着我,脸露钦佩之色说:“原来就是你打了孙盛行,你胆子倒挺大。”
看不出来,这小姑娘还是个性情中人。
那婉然向我笑了笑,说:“我们走吧,不是说要去赏那凤凰振羽吗?”
这一群小姑娘走了。我远远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叹道:“如花骨朵儿一般的年纪,真是羡慕。”
芸香说: “姑娘,何必羡慕,姑娘不也曾如此?”
“就是因为曾经如此,回不去了,所以才羡慕啊。”
“这样说,她们的好时光也会慢慢消逝的。”
“是啊,一切好的,不好的都会慢慢消逝的。”
“姑娘,也不必如此悲观。”
“先悲观的不是你吗?”我笑问道,又说:“你知道她们是谁吗?”
芸香点了点头说:“那位穿着月白衣裳的小姐是沈丞相的孙女,那位桃红衣裳的小姐应是刚才那位李夫人的女儿。至于其他人,奴婢就不知道了。”
“看来都是高门显贵啊。”
“那位沈小姐是有名的才女,为人却十分和气,从不恃才傲物。”
我转身往前走着,突然想起了秀云,问道:“芸香,你有看到那位怀恩郡主吗?”
“奴婢并未看见。”
这到奇了,长公主连秀云都没请,怎么就请了我呢?秀云要是知道了,还不被气死。我想着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我和芸香随意的在花园里逛着,都是往那无人的地方去。长公主这花园修得确实别有意趣,小桥流水,山石亭阁,花草绿树都布置得很是讲究,各处有各处的看头,不会让人觉得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