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A市B县某乡道上,昏暗的夜幕下,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两道灯光从远处慢慢驶来,那是一辆半挂小货车,满载着刚从乡下采购来的新鲜食材。
驾驶室里开车的是个20多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叫林凡,长得也是平平凡凡的,只不过一副清秀的模样,到是皮肤挺白的,是许多那种小女生梦寐以求的细腻肌肤,但也说不上惊艳,就像你在万千人群中见过一面的人,没有什么大的特点,过了就忘了。
林凡的爹妈在他5岁那年的冬天就因一场车祸去世了。
那是在2000年的一个冬日,那时的乡镇并没有多少监控,车祸又是晚上发生的,肇事者跑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待得天明后有人经过这里,发现这场车祸时,林家夫妇早已没了呼吸,身边还留有一块县城里买的蛋糕,早已摔得支离破碎,沾染上了血迹与泥渍。
小小年纪的林凡就此成了个没爹没妈的可怜孩子,她不明白,早上出门前父母明明还说要给自己带好吃的,这么就没了呢。
好在外公外婆还在,疼惜这个年纪小小就失去了双亲的外孙女,与她一道处理了林家夫妇的后事。将她带在了自己身边自己抚养,虽然老两口没有什么文化,但还是把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都尽力给了林凡。
林凡的外公原本是一个农民,只因当地山高林密,盛产不少中药材,年轻时林外公以采药为生,久而久之,自然就认识了不少草药。当时才二十来岁的林外公,凭着一颗进步的心,又跟着村里的老游医学习了不少日子。
待老游医走后,逐渐接过对方的担子,成了十里八乡的赤脚大夫,在村里也开一个小诊所了,只不过后来国家对乡村医疗安全的措施一实行,这种无证行医才逐渐被取缔。
林凡的外婆,是一个地道的四川女人,从小就浸淫在辣椒与花椒中成长,自幼跟随身为乡宴大厨的父亲在天府之国的各处乡间举行坝坝宴,拥有一手好厨艺。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林外公,憨厚老实又上进的林外公与巧手贤惠的林外婆就此成了一家人。
两个勤劳善良的人组合在一起的家庭,本该有个幸福的结局,子孙满堂。两位老人本育有一子一女,姐弟俩之间就差了4岁。长女就是林凡的母亲林安,次子是林凡的舅舅林平,透过这姐弟二人的名字,不难看出,林家两位老人对孩子的期盼只有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多么朴实又简单的愿望啊。
林平在18岁那一年选择了到部队从军,当时这是一件令全家人都高兴的事。在部队里,因为林家老两口的亲身教育,林平有着不输父亲的韧劲,在多次任务里凭着敢拼敢上,对敌人狠的优势,成功进入了特种部队训练,此后成了某部队的在编人员。
4年后,22岁的林平在一次跨国追击贩毒武装活动中,为掩护战友撤退,壮烈牺牲。因为害怕贩毒武装残余势力的反扑,这位本该接受荣誉的烈士,被掩盖了下来,只是国家并没有忘记这位英雄。
当林平牺牲的消息传到林家时,林家老两口感觉天都塌了,好好的孩子咋就没了啊,明明上次联系时小儿子还说等姐姐生产后要回来探亲的,要看看自己的小外甥或外甥女长得跟自己像不像呢,整么突然就变了呢。两位老人悲痛万分,
怀胎七月的林安在得知弟弟牺牲的消息后,她十分伤心,因为在弟弟小时候是大跃进那个特殊时期,基本都是靠她带大的,姐弟俩之间的感情十分深厚。悲伤之余,林安竟然早产了,生下了一个四斤多的女婴。
林凡的爸爸林建国原先也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在孤儿院度过了自己的前16年后,自己在离开孤儿院后干过很多不同的工作。23岁那年,林建国在工厂认识了刚21岁的林安,在不久后,两人相恋后,当时的林平还给两人之间的感情推波助澜过。因为自己的出身问题,林建国在结婚时索性直接入赘了林家。
在征求了丈夫意见后,林安就将这个孩子记在了弟弟名下,这样好歹也是给弟弟留了个后,反正孩子还是养在自己身旁,亲情血缘又不能斩断。
只是后来车祸一出,林家老两口又一次被迫白发人送黑发人,要不是还有个小外孙女存在,估计老两口早就随着儿女一起走了。就算这样,林外婆还是生了一场大病,前后花费了不少钱财,小儿子的抚恤金和大女儿、女婿的遗产却都被老两口保管的妥妥帖帖,毕竟,这是小外孙女以后安家立命的基础。
后来啊,外婆在林凡初中时,还是走了,只留下她传授给林凡的一身厨艺。剩下的日子,林凡与外公相依为命。4年后,外公还是去世了,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那个慈祥的老人走的时候还是觉得对不住小外孙女,毕竟此后就她一人生活了,没有人会在旁晚炊烟升起后呼喊她的名字,喊他回家吃饭,外面下雨的时候,也没人给她送把伞,督促她喝下一碗滚筒的姜汤了。
林凡觉得冬天真是一个十分糟糕的季节,父母在冬天车祸丧生,外婆在冬季撒手人寰,而最后的外公也于冬日离她而去。
当这个世界与自己的联系都断联后,林凡甚至有一种追随外公而去的冲动。只是她一直谨记外婆在世时常跟她说的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外公、外婆、父母、舅舅的坟茔还在,她还要去守护、祭拜呢
她已经是几位去世的人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礼物,是见证了他们一生传承者,也是他们与这个世界仅剩的维系了。待得这一甲子过后,谁有记到住着世界他们曾来过呢。她得好好活着,带着他们得期盼一起。